我以為這次去上海就隻能是我跟陳摩了,結果我剛想和陳摩離開,邋遢大漢帶著及其不情願的模樣說送我去上海。不得不說讓我鬆了一口氣,不管他送我的原因是什麼,身邊有個厲害的人,都讓我飽受驚嚇的心髒得到些撫慰。邋遢大漢帶我們去了附近一家賓館,最近每次去賓館都會發生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已經搞得我筋疲力盡。我現在直想好好睡一覺。不管外麵發生什麼事。
我問邋遢大漢問有沒有避鬼的符咒之類的,不用太厲害,就讓我今晚上安生睡覺就行,邋遢大漢十分鄙視的瞥了我一眼,就進了賓館的二樓201房。我自討沒趣的摸了摸鼻子,就進入他隔壁202。但為了能好好睡一覺,我還是跟賓館老板要了兩片安眠藥。
我進入房間,倒了杯水,就著白色的小藥片咽了,我直接將身體砸在床上。身體的每一分都不想動。不知道小艾在上海怎麼樣了,但不管他過的怎麼樣,他沒有我這種招鬼的體製,應該沒有我淒慘。
然後,我做了個夢。我夢見無數的人影從我身邊穿過去,甚至還有幾個人影從我身體穿過去。我清晰的認出這些是魂魄,而且全是生魂。我一把捂住嘴。我的天,這麼多的生魂在外麵,那麼失去生魂的人怎麼樣了?死了?還是和我一樣變成活死人?或者和小雪一樣變成說不清楚的妖怪。然而最詭異的是,所有的生魂朝著一個方向走過去,麵目呆滯,眼神木訥。我順著他們的方向去瞧。看到一口底下點著白色火焰的大鍋,生魂順著搭在鍋上的木板一個一個往鍋裏跳,一點點淹沒在鍋裏。鍋裏白色的液體就更濃鬱了一點。然後,我看見一個沒有臉的生魂。這是我的生魂!他似乎是所有生魂中唯一有情緒的,雖然他白麵團一樣的臉什麼都看不出來,但我還是感覺到,他歪頭看了我一眼,是哀求的模樣,它在求我救它!或者說救我自己!
我嚇出一身冷汗,突然驚醒,猛的從床上做起來,天還黑著,但已經有些陽光,我正趕上日出。涼風順著窗子吹過來,冷汗就變得更加冰淩,可是,我明明記得我昨晚關了窗子!我猛的抬頭往窗子那一看,一個小男孩對著我笑成朵牡丹花,陰胎!!
我始終不敢相信一個長的如此可愛的小男孩是陰胎這種東西。但親眼看見他吃了別的陰胎,我就算是不相信也不行了。不是說陰胎是養屍地的精髓麼?陰胎不在了,養屍地也就廢了。其實換種說法,大大小小的鬼最開始也許是圍著養屍地轉,後來應該是圍著陰胎轉,而陰胎在這......我吞了口口水,不敢在想象,怕我順著二樓看賓館外麵會看到大大小小我已經見怪不怪但仍然十分排擠的東西。
陰胎到十分乖巧,老老實實的在窗子那不動。我怕他,但我總有一種感覺,他對我沒有惡意。
我握著脖子上的黑矅,問他:“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小男孩歪了歪頭,似在思考,但是沒說話。
“砰”門被人從外麵打開,邋遢大漢在門口靠著門簷,皺著眉頭看了看男孩,又看向我:“你怎麼把這種東西也招來了?”
我也不想招來,我在心底無奈的說。
但邋遢大漢似乎隻是表示下詫異不解和些微的厭惡,完全沒有怕陰胎的意思。
“馬上收拾一下,我們一會吃過早飯就走。”
我應了一聲,甚至覺得昨晚睡了個還算安穩的覺是個錯覺。我利索的穿好衣服準備出門。小男孩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扯住我衣服。
我僵了一下,幹巴巴的說:“我要走了。去人多的地方。”上海是個大城市,人多,陽氣重。雖然這個吃了陰胎的陰胎也許不會在乎,我試圖用這個借口讓他別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