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安一邊換鞋,一邊歡快的答應,從早上起來心情就一直非常好,好過這半年的總和。
周寅倒是懶懶的,整個人精神不太好。
有些事情可以預料,即使是令人不高興。
周啟安一出現在出口,顧隨安奔過去幾乎將周啟安撲到,周啟安將人抱住,笑道:“安安。輕點,我要被你撲倒了。”
周寅看著笑的眉目彎彎的顧隨安,朝周啟安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周啟安,感覺如何?”
周啟安不接周寅的問題。拍拍周寅的肩膀:“箱子。”
顧隨安一路上和周啟安聊得暢快,周寅無聊的看著熱鬧的人群,隨處裝點的紅火燈籠,濃濃的節日氣氛,這些就好像和他處於兩個世界,在他遇到顧隨安之前,這些與他無關,遇到顧隨安之後,這些都成了顧隨安的背景。
周啟安回來後,常常和周寅兩個人在練功房裏切磋。顧隨安避著周寅,也不去湊熱鬧,自己在房間裏練字。看的周啟安嘖嘖稱讚:“以前壓著你練,你都討要十分好處,如今倒是自覺的很。”
到大年三十的晚上,隨安洗了澡換了新衣服下樓,被罰跪在牆角的兩個人嚇了一跳:“你們做了什麼?!”竟然惹得好脾氣的周爸爸大年三十還罰跪?
周媽媽看見隨安,抹著淚,感慨一聲:“還是女兒好,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
“他們做什麼了?”
周爸爸和隨安一陣耳語。
隨安猛然站起:“周媽媽,你放心,我這就把他們兩揍上一頓給你解氣。”
周媽媽拉著不讓,顧隨安笑著說:“周媽媽,其實他們不是嫌棄你織的圍巾不好,隻是他們倆前幾天東跑西跑的給您買了條圍巾做為新年禮物,就是怕您嫌棄買的沒有織的好,這才給自己找點勇氣。不過話說的太過分了,我這就揍他們去。”
周媽媽眨巴眼睛:“真的?”
顧隨安信誓旦旦:“真的,禮物就在我房間裏。”說完心裏都嫌棄自己,那圍巾她也有,是真的醜,她從來不敢戴出門。
當晚,三個人戴著爆醜的圍巾放煙火都不好意思出去,隻好爬到房頂去看。
三人對望一眼,笑的東顛西倒。
這樣的歡樂,他們兩個是不是還會有?
大年初一的第一天,周啟安朦朧的雙眼下樓覓食,驚訝的看著隨安在門口換鞋,準備出門。
“安安,我和你一起去。”
隨安戴好圍巾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朝他笑道:“不必了,我就去和他們說說話。”
“注意安全。”
隨安還是變了啊。周啟安捧著熱牛奶獨自思考。
沒多久,周寅也出門。周啟安問都不想問,他肯定不樂意他去的。
捧著牛奶直接上樓:“記得關好門。”
周寅······
墓地,顧隨安盤腿坐在墓前和爸爸媽媽說話,有時高興,有時氣憤。講的繪聲繪色,就好像離家的孩子回來後和父母說話一樣。
起來的時候腳已經又麻又凍,踉蹌幾步,一雙手扶著她。待顧隨安站穩後,在顧隨安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周寅跪在墓前,磕了幾個頭。
“走吧。”
啪。
在空曠無人的地方聲音格外的響亮。
“走吧,太冷的。”周寅無所動的繼續去牽顧隨安。
隨安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無助的蹲在地上,雙手捂麵:“周寅,我明明答應過媽媽的好好照顧自己,不去恨。可是我真的沒法和你好好相處。好多次我去醫院我都想拔了你媽媽的呼吸管,讓她就這樣死了。每一次伸手我看著她無助恐慌的看著我,我特別想讓她這樣半死不活的躺著,最好就這樣一輩子。”
隨安站起來,滿麵蒼涼:“你說,我該怎麼辦?”
周寅將顧隨安緊緊的抱住:“隨安,她諸多不是,我來承擔。如果有一天你要她死,我去拔。”
顧隨安抱著周寅嚎啕大哭。
回到周家,周媽媽已經煮好了熱騰騰的薑湯,驅寒暖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