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周寅來說這樣的7年是最為珍貴,雖然依舊沒有摯交好友,卻有了時時刻刻想要粘著自己的看似外表柔柔弱弱,卻十分暴力的小丫頭,還有一個溫柔的兄弟。暴力丫頭對上溫柔,於是溫柔順利跑偏,一起暴力。每一天的吵鬧,都十分溫暖。
陽光直直的刺入雙眼,蓋在臉上的書被人拿起,周寅抬手遮住陽光:“周啟安,我會瞎掉的。”
周啟安輕笑一聲:“不會,你隻會被顧爺爺打死的。”
周寅睜眼,看著周啟安手上的書,有些煩躁。
是手抄本的三國誌。顧爺爺向來要求他們看書需要收拾幹淨桌麵,洗幹淨雙手,擦幹淨,才正式看書的。把這麼重要的手抄本拿出來,也就隻有顧隨安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惡魔做得出來。
而罪魁禍首此刻枕著他大腿睡得香甜。
“還有2個月就要中考了,你還帶著她在這裏睡覺?”
周寅有些煩躁的低頭揉亂了睡得正熟的人的長發,睡夢中的人被擾的不舒服,眉頭微蹙。周寅覺得有趣,改成給小狗順毛一樣給她順毛,果然順的很舒服。睡的越發的愜意了。
周啟安瞧著周寅逗小狗似的逗著隨安,無可奈何的一笑。自己靠著樹坐下看書,反正已經拿了出來,懲罰也是逃不掉的,不看白不看。
五月初陽光正好,他們的時光也正好。
“周寅,救命!我要被爺爺打死了!”
顧隨安猛地起身,愣了半響,左看看,又看看,舒了口氣。還好,她還活著。
“周寅,你捂著額頭做什麼?”
周寅忽略麵前這雙一眨一眨的大眼睛:“沒什麼。”
旁邊的周啟安卻毫不留情的笑的不可自抑。
“電話。”
周啟安不再惹十分不快的人,順從的接起電話。
“好,我知道了。我們這就過去。”
隨安看著忽然嚴肅起來的周啟安,心中十分不安。
“啟,啟安。”
隨安聽著周啟安快速的心跳聲,得知第一個噩耗:“隨安,顧爺爺去世了。”
隨安愣了一會兒,嚎啕大哭,在周啟安懷裏掙紮:“怎麼可能!爺爺明明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周啟安,你這個騙子!”
“隨安,這是事實。”
周寅一個人立在旁邊,周啟安沉痛的抱著顧隨安,顧隨安在他懷裏嚎啕大哭,拳腳相加。這一刻,他覺得有什麼正在悄然改變。
哭過,鬧過後的顧隨安心情依舊悲傷,情緒不再激動。
她跪在那兒給來拜祭的人還禮。手邊,手抄本的三國誌安靜的躺著。
那是第一次,周寅第一次看到快樂的小惡魔如此的低沉。眉眼不再張揚,聲音不再輕快。這樣低沉的顧隨安比無時無刻都快樂的顧隨安更討厭。
葬禮的那天,隨牧匆匆趕來。給了隨安一個無言的擁抱。
顧隨安哽咽出聲:“哥哥。”幾天的哭泣,聲音已經嘶啞。
葬禮結束,顧父顧母悲傷的看著還跪在墓前的隨安,眼淚又下來了。拍拍隨牧的肩膀:“隨牧,勸勸安安,她這樣好幾天了。”
隨牧陪著隨安跪在那兒,這是隨安的爺爺,他小時候,爺爺也是對隨安一樣寵愛的寵著他。
最後是隨安喋喋不休的說累了,哭累了,在隨牧懷裏睡著了。
周寅一直站在旁邊。不敢向前,也不知道他用什麼理由向前。
隨牧抱著隨安離去,路過周寅時,隨牧稍稍停頓:“周寅,離安安遠點,”
周寅被這樣一句話止住了腳步。
顧隨安情緒越發的平靜。逝者已去,生者還需要繼續生活。
“哥哥,你告訴隨姨,我中考結束後就去看她,讓她好好的接受治療。”
隨牧點點頭,摸摸隨安的腦袋:“安安,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堅強。”
送走隨牧。周啟安和隨安慢悠悠的逛街。
“啟安,我好像好久沒有看見周寅了。”
周啟安不知該如何回答。周寅回隨家這一事實,大家都知道,隻有隨安不知道。
隨牧回來後雷霆手段和隨家談判。該懲罰的懲罰了,該送去監獄的送去監獄了。周寅自然也不可能留下。
“我也不知道,你也知道這小子,想什麼我們也猜不到,做什麼往往是他做完了我們才知道。”
隨安想了一下,還真是這樣,周寅不愛說話,成天冷著個臉,高深莫測的。他們倆還真跟不上。
一直到中考結束,周寅也沒有回來。待他回來的時候,顧隨安已經沒有恭賀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