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65. 也許女人原本就是這個樣子

“啊呀,睡前還說不會,沒想到你這麼凶!” 鍾靜恬說。

“還不是你教的,你真是個好老師!” 唐傑俊說。真的,他在上床前,的確還是個處男。

“你真壞!………嗨………呀!……”

“更壞的在後麵哇……你等著瞧……”

他們就這樣持久地依戀著,永遠沒完,沒完……

月兒依然不慌不忙耕耘著,大地在夜露的滋潤下,正孕育著新一輪生機……

然而,時間不久, 這種穩定的婚姻生活使唐傑俊變得單調而蒼白了。唐傑俊那本來就很黑的臉龐,時刻籠罩著一股情感枯竭的不祥之氣。他常常望著天花板發愣。他不明白這是一種命運的不幸,還是新生前的死亡。他隻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個秩序和道德的夾縫中,這個夾縫充滿了錯亂、夢幻和奇思異想,這個夾縫許多年來都在改變他原有的形象。當他醒悟過來驀然回首時,才發現自己早已麵目全非了。

渾濁的陽光使滿世界都失去了原有的真實,失真了的萬物顯得特別模糊和沮喪,這是唐傑俊中午之後的感覺。這種感覺使唐傑俊的周圍增添了許多霧氣。大約就從這時起唐傑俊的臉上就開始失去了原有的活鮮和喜色。

其實,唐傑俊明白,這一切都源於自己對性的惡劣感受。新婚以來,鍾靜恬給他的印象總是那麼殘酷。原本在唐傑俊心目中儲存的性的神秘倏地消失了,消失在茫茫無際的山溝野窪中,取而代之的是性的恐怖和荒涼。

他被難以言傳的壓抑和沉悶包圍著,希望有那麼一個時候能盡情發泄一下,或是麵對蒼天聲嘶力竭地吼叫,或是麵對大海一陣奮力拳打腳踢,或是將高樓大廈一掌劈成兩瓣,或是兩把將天地人日月星揉成粉末。當心中的狂想掠過腦際換來一陣失望之後,他覺得人是如此渺小,如此無能。英雄也會成為性的奴隸。

時間已經向可怕的時辰靠近。夕陽和黃昏裹住了人們悠閑的腳步。唐傑俊和妻子鍾靜恬開始了每天無一例外的飯後散步。麻木而機械的動作,使兩人的步伐失去節律,每次舉手投足都邁出了一步新的尷尬。兩人無話,無話的兩人似乎在默默地展示他們的不協調。小城的街道上一張張熟悉的麵孔,不斷從他們麵前飄然而去。

唐傑俊觀察路人,他們是那麼雄赳赳氣昂昂,充滿了對生活的誠摯和厚愛。唐傑俊斷定他們一個個都吃了足以讓他們昂首挺胸的壯陽藥,用那種冷冰冰的目光打量妻子鍾靜恬——鍾靜恬總是把性冷淡濃濃地潑在臉上,從而使她也有資格對所有有性能力的男人不屑一顧。唐傑俊想,這完全是一種病態的純潔,純潔得讓中國封建道德家們也啞口無言。

在一些同齡人看來,鍾靜恬那熱情大方的儀態、紅潤的臉龐,高高挺起的胸脯和輪廓清晰的紅唇,白皙嬌嫩的皮膚,無一不給人以性感。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講,誰也不會相信這副美麗的軀殼中,掩蓋著可怕的性冷淡,如同一個碩大無比卻沒有思想的腦袋一樣。

唐傑俊瞥了鍾靜恬一眼,他突然覺得有一句話卡在嗓子眼裏想朝外蹦,可張開嘴後又很快閉上了,他發現那句話根本就沒有實際內容。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使勁咳了一聲,說有雲了。

鍾靜恬輕描淡寫地說,何必找話呢,你覺得無聊的話咱們就回去。

唐傑俊說你說了算。於是兩人便回去了。

唐傑俊沒有想到自己的寫作天賦也能養家糊口,他晚上照例是讀書和寫作。鍾靜恬和兒子上床後很快就睡著了。鍾靜恬的鼾聲透過門簾,傳到唐傑俊的耳朵變得親切溫柔,這聲音滋潤著家庭和山城之夜。

唐傑俊有點空虛。汙濁的空氣在強烈的燈光下顯得沉甸甸的,有些粘稠。他百無聊賴地亂寫亂翻,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在幹什麼或究竟想幹什麼。他突然覺得,此時此地正在孕育罪惡、培養陰謀,栽植不可告人的下流動機。他肉體上蘊藏著的那種強烈的爆發力,完全被這粘稠的東西給禁錮了,同時凝固了他的思維。他必須把它們排遣出去,才能獲得靈感。

這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鍾靜恬蓋著並不算厚的被套。她頭歪著睡得爛熟,細腰把臀部襯托得很高。唐傑俊輕輕地走到床邊,脫掉一切附著物,然後輕輕挨近她。在他正想伸手的時候,他突然想到自己又開始犯罪了。帶著這種負罪心理,他緊咬牙關,勇敢地伸出了右手。就在觸到她那油潤肌膚的一霎那,他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