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在小依和小儀在停停行行吃吃喝喝中漸漸暗去。而他們也漸漸地靠近了那個傳說中的染坊。
兩個人偷偷摸摸的潛伏著接近破狼匪賊的紮營地。到染坊時,映入眼簾的竟是三具屍體。一個中年胖女人,一個中年胖男人,還有一個不到五歲的小男孩。
漪依心裏凜冽的一痛,“為什麼會這樣?”
付灝儀半俯下身,手輕輕的闔上了胖女子未閉的雙眼:“來遲了一步!殺他們的人要麼是破狼匪賊,要麼就是昨晚刺殺我們的人。”
“破狼匪賊的可能性不大。”漪依抬眼,迎上他的目光。
付灝儀不動聲色地點頭。
既然破狼的行蹤無跡可尋,兩人也不再堅持。付灝儀和漪依剛好都去豔城,於是騎著小依和小儀一起去了豔城。
一到豔城,付灝儀第一件事就是去衣鋪換了一件幹淨的衣裳,雖然不華麗,但絕對與素樸沒有一點關係。漪依卻執意穿乞丐服,一個是氣自謙謙的俊郎少年,一個是行為粗俗的路邊乞丐,這怎麼看也不像是朋友。
兩個人要住店時,小二先看到了付灝儀,一臉的笑意,再看到他身後跟了個小乞丐,臉色驟變,一度認為他不過是過來騙吃住的小混混。
漪依說:“他是他,我是我,他住上房,我住下房。”
付灝儀倒沒有說什麼,理所當然的跑到樓上住起了豪華大廳。
哼!什麼紳士風度,都是狗屁!
客棧的環境本就不一樣,再加上是下等房,被子都發出了一股奇臭難聞的異樣。漪依將被子抱離了床,自己合身而睡,手輕輕地撫著肚子,心裏有些擔心,不知道自己這麼玩下去會不會影響到寶寶,可是轉念一想,明日就和付灝儀分開行動,那個時候就可以過好日子了。
也許是因為房間真的太臭,漪依猛然坐起身來,無語的翻了白眼。
門外的付灝儀輕叩了門,“睡沒?”
額。漪依眼前劃過一條黑線,這深更半夜的,即使再有力氣的鬼也要睡會覺眯會眼吧。
漪依本想不說話,可是回憶起上次的事情,不敢再裝睡得罪他,趕緊小聲說:“沒睡著。”
“嗯。”付灝儀默默的嗯了一聲,立在門口不走也不動。
漪依隨意披了件衣裳,推開窗戶,剛好隔著窗戶和門旁的他近近一望。
“怎麼了?”此時的他,眉目清朗如晴川明波,他隻是靜靜的靠著門戶,卻已經感覺明月盈珠戶的璀璨。
“這個給你!”付灝儀將一把匕首塞到她的手裏,隨即淡然而去。
給這個給我做什麼?殺你?在你想我殺我寶寶的時候給你一刀嗎?漪依坐在桌前,下頜抵著桌麵,手拔下刀鞘的瞬間,頓時被刺眼的光芒給嚇倒,這匕首如此鋒利,難道就是傳說中削鐵如泥的兵器?
在桌上試著割了幾刀,幾個看似堅硬的東西果然被瞬間剝斷。
漪依溫和一笑,這倒是一個好東西,如果他知道他所送的匕首最大的用途是什麼的話,他一定不會將匕首送給她的。
手握著匕首,連夢裏都在悍衛著自己的寶寶。
漪依洗漱好到樓下時,付灝儀已經衣冠整齊在一樓吃東西。
朝他簡單點了頭,漪依笑著伸了懶腰,故意挑了離他桌子較遠的地方坐下。身上的銀子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她可奢侈不起,目光刮了付灝儀桌上的菜一眼,漪依吐了口水,隻要了一碗米粥和一個饅頭。
付灝儀靠著窗口,目光卻盯著窗外發了會兒呆。漪依大口大口吃著饅頭,為了不讓他生疑,她盡量表現得粗野一些。
“你可知道,今天是十五。琴娘會出現呢。”幾個人悠閑的吃著飯,目光中卻帶著幾絲讚美。
“隻可惜去銀月居站一會兒便要花上十兩,不然我們哪須得在這裏吃飯?”另有人嚼了口飯,頗為無奈的皺眉說。
漪依一口饅頭沒有嚼完,若有所思的回想著他們的話。
琴娘是誰她並不想知道,隻是他們口中的銀月居勾起了她的興趣。站一會兒便要花上十兩,那麼吃一頓飯不得花百兩千兩!如果在銀月居打雜,興許還能賺大錢。
漪依用衣裳抹幹淨了嘴,笑著問那兩個人:“請問你們剛才所說的銀月居在哪裏呀?”
幾人瞟了漪依一眼:“你也想去銀月居嗎?那可不是你隨隨便便能去得了的地方!”
漪依扮驚訝的表情:“真的嗎?那哪些人才能去得了啊?”
“漂亮的女人,有錢的男人!”幾個人低聲取笑。看來他們是覺得漪依長得不夠漂亮。
漪依嘴角帶了抹笑,聳聳肩,餘光瞟到了付灝儀,他似沒有聽到她話般繼續擰眉望著窗外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