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是付灝儀,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我決定保護的東西。”付灝儀在說那句話時,神色清冷如常,卻少了平日的戾氣,多了一分平和。
漪依心裏的漣漪被他拔起,卻又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他對別人的態度和對徐家人的態度真是截然不同啊。
那是一葉極小的扁舟,付灝儀仔細檢查過小舟的情況,歸納出來幾點,一這小舟太小,根本就裝載不了兩個以上的人,所以破狼匪賊不可能用這麼小的船來回奔走,這樣的話他們不被人殺死也搖船累死了。
二,這船太破,目估應該有幾十年的曆史。乘這麼破舊的船,他們也太有毅力了。
付灝儀沉默著掃視了四周一眼,忽感覺到什麼,半蹲下身,手指在船欄上抹了抹,放於鼻尖聞了聞,淡淡一笑:“果真是染料!”
漪依摘了一朵蒲公英,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吹出了白絮一片。
白白的蒲公英在空中飄舞,落在了他們的肩上,付灝儀凝神望著眼前的白茫茫的一片,白羽飄進了飛中,越飛越高,有的成簇飛行在風中,那麼美麗,讓人無法忘懷。
付灝儀唇邊的笑意漸漸散去,淡聲說:“走了!”
“現在我們去哪裏?”被強行拉著走了幾步,漪依實在不喜歡這種處處被動的日子,她掙開了手,撇著嘴看著付灝儀。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破狼匪賊應該在這附近就有巢穴。我剛才追他們在這裏就不見了,他們一定有通道。我們先找染坊,也許就能找到破狼匪賊的巢穴在哪裏!”
“我們兩個現在徒步走路,你覺得以我們的速度,找到破狼匪賊需要多久?”
付灝儀眉頭幾不可見的蹙了下,“這附近荒山野嶺的,沒有人家,僅有的客棧裏麵也是沒有馬的。”
“沒馬但是有驢子。我今日見過有人趕驢過來,他們會對馬下手,應該沒有人想過要對驢下手吧?”漪依聳聳肩膀。
他堂堂一個大將軍,竟然要騎驢找人,這想來是一件多麼滑稽的事情啊!
誰讓他在府上老捉弄自己的。漪依想著之前的事情就覺得委屈,現在既然換了身份活,她就要好好的欺負回來!
“還有,你這一身衣裳太招搖,別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有錢人,換一件我這樣的衣裳怎麼樣?”漪依拉了拉自己的衣裳。
付灝儀唇角輕抿,隨手一撕,將衣裳撕得破破爛爛的:“現在好了,我現在去牽頭驢子過來!”
“兩頭,你一頭,我一頭。”
客棧剛才遭了洗劫,現在是死寂的一片,看來不到白天是不會有人從屋子裏出來的。付灝儀光明正大的牽出了兩頭驢子,一頭大,一頭小。
當初成親的時候付灝儀為了整徐漪依,故意不讓徐家的人迎送親,讓她一個弱女子自己從江南跑到梁都,為了這事,漪依專門學了馬上術,不僅對馬兒有效,對小驢子也是有效的。
如此一來,兩頭驢,兩個人並肩而行,一個人劍眉斜眉,俊朗無比,而另一個則稍差人意。漪依本身長得標致,但是因那人皮麵具做得太差,把她皎好的容顏遮去,現出一張平凡中見醜的容顏。
而這兩個人,打扮類似,卻依舊都蓋不住他們渾身的貴氣。醜的一路上談笑風聲,俊的雙唇緊閉,一臉冷漠。
“聽他們的意思,再過一座山,便有一家染料坊了!”兩人從半夜一直走到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點希望,漪依頓時高興得不得了。
而喜怒不形於色的付灝儀皺了眉:“先不要高興得那麼早。”
漪依聳聳肩,輕輕拍著驢屁股,哼著小曲子緩緩往前走著。“豔城六月好風光,騎驢前行找染坊,遙看前麵大紅房,心裏興奮又驚惶啊伊呀伊喲……”
走在一旁的付灝儀冷冷地橫了她一眼,可能實在無法忍受了,冷聲說:“安靜一會兒!”
漪依吐了吐舌頭,駕著小驢子往旁邊走去。小依走得太累了,看到路邊的青草頓時嚼起來,小儀朝天噴了口氣,也不顧付灝儀的指揮往青草邊過來。
付灝儀臉上雖看不出喜怒,可是漪依知道他是生氣的、憤怒的。以前的他金戈披甲時,多少戰甲任由他挑選,現在他竟然騎著小驢子,而且還不敢隨隨便便打它。
嗬嗬……心裏暗暗的發笑,卻不能把笑容表現在臉上。漪依扭頭,身子輕輕撫了撫小依的腦袋:“小家夥,你要慢慢吃,吃飽了姐姐就慢慢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