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的意思是……”方劍儒想了想，不知該從何講起，組織了一個語言，“那個妖族的小女孩……”
他並沒有問得更明白，因為他自己也不確定自己確切想問的是什麼，隻是覺得這個小女孩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他也確信師尊一定也有同感，所以，他希望能從師尊口中得到一點關於這個小女孩的信息，至於關於什麼，自己便不知道了。
“儒兒，”赤鬆子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愛徒，眼中帶著戲謔，“你似乎對此很關心啊。”
方劍儒臉色難以察覺地一熱：“回師尊，徒兒代師尊執掌學院，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又關係到帝國內部，自然應該多關心一些才是。”
“是麼？”赤鬆子將臉湊得更近了一些，語氣之中帶著調侃，“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赤鬆子認真地看著方劍儒，像是重新認識一般。
方劍儒不自覺地將頭更低了一些，臉上的溫度也似乎更高了一些。
片刻之後，一聲爽朗的笑聲打破了殿中的平靜，在高屋建瓴的大殿內反複回蕩。
“儒兒啊，你自小天資過人，學什麼都快，可就是唯獨學不會說謊……哈哈……”
“師……師尊說什麼？徒兒不懂。”方劍儒麵色尷尬，有些誠惶誠恐。
“不懂啊？靠近一些。”赤鬆子忽然像孩子一樣眨了一下眼睛。
方劍儒一愕，赤鬆子向來位高權重，在所有驪山宗弟子眼中都是神一般的存在，所有人都對其敬畏有加，何時見過他這樣一麵？
師尊有命，莫敢不從，方劍儒心中忐忑地將頭靠近了一些。
“這幾年你道法大進，又代為師處理門中之事，難為你了。”
方劍儒心中更加錯愕，本以為師尊要對自己說什麼，卻萬沒想到會突然如此鄭重其事地說出這樣一句話。
微微一怔，回道：“這是徒兒之幸。”
“說起來，都是為師太粗心了，”赤鬆子像是對方劍儒，又像是對自己道，“也該考慮給你尋一門親事了……”
“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方劍儒調整了一下語氣，“徒兒正要跟師尊潛心修行，心中斷無此念。”
“這又不是什麼錯事，”赤鬆子滿不在乎地，“誰說成親便不能修行了？我看你是心有所屬了吧？你與水係學院的姬師侄不還是驪山雙璧麼？”
方劍儒有些焦急地道：“師尊明鑒，那都是門下的師弟們亂叫的，我對姬師妹從無兒女之情。”
“對姬寒煙沒有，那麼……對那個妖族的姑娘呢？”
方劍儒一愣，剛想辨白，赤鬆子搖搖手：“儒兒，你自小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我既有師徒之名，亦有父子之情，你有什麼心事，為師怎會不知呢？”
說著正話，赤鬆子的神色也恢複了嚴肅：“唉，種族血脈之爭已持續了數百上千年，若能放下隔閡共同悟道，豈非好事？日後若有機會，我這個做師父的倒是願意去妖族跑一趟，給你提個親。”
方劍儒心中一喜，剛想稱謝，卻聽赤鬆子有些無奈地繼續道，
“隻是，此事怕是比覆立乾坤，顛倒陰陽還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