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四月,天氣漸漸溫暖起來,天空藍的透明一般,和煦的風吹在臉上,愜意舒服。
我在天橋下為一位年輕姑娘畫著肖像,微胖,卻文雅可愛。
一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慢慢走到我身邊,盯著我的畫板,仔細端量起來。
一直到我畫完畫收了錢,他才轉過身準備走開。
剛邁開幾步遠,他忽然又轉過來,直直的走到我麵前。
“小姐,天空明明這麼藍,而且遠處的高樓也是白色的,你為什麼給那位姑娘畫上血紅色的背景?”
我拿出小瓶礦泉水,蹲在下水溝旁邊衝著筆刷,“我的好朋友死去那天,整條街道都是紅色的。”
“哦?”他似乎對我的故事很感興趣,蹲在了我身邊,看著我衝淨筆刷的動作,“你每天能賺多少錢?”
“一張畫10塊錢,有大方的會給我20多塊。你看我的樣子像是有錢人嗎?”挑眉看著對麵的男人。
“可我是有錢人。一個給人畫畫的姑娘,手上怎麼這麼多老繭?”他打量起我的手,“比一般男人都粗糙啊。”
“晚上要去酒吧打工,先生,我要收攤了,如果想畫畫的話,明天來這裏找我。”說著收拾好畫架,慢慢走開。
不經意回頭看了眼站在原地的男人,他正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眼神讓人難以揣摩。
我加快腳上的步子,飛快走出他的視線。
晚上九點,我穿著酒吧特製的製服,端著盤子穿梭在客人中間。
製服是件皮衣,褲子上還連這條長長的尾巴,加上兩隻耳朵的頭飾,模樣像極了黑貓。
每個服務員都有著自己的稱呼,我叫owl(貓頭鷹)。
詭異又神秘的名字,因為他們說,我的眼睛深不見底,仿佛寫滿著秘密。
我端著一瓶朗姆酒慢慢走向五號包間,裏麵似乎很熱鬧,在門口便可以聽到吵鬧聲。
輕輕敲了敲門,得到許可後,大步走了進去。裏麵很多人,四個畫著妖豔妝容的女人圍著兩個男人,燈光昏暗,我看不到他們的臉。
我放下酒,說了句請慢用,便準備飛快逃離出去。
走到門口,剛準備拉開門出去,身後突然傳來了熟悉的男聲,“真巧啊,貓小姐。”
我回頭,沙發上的男人正慢慢起身,走到燈下,我看清了他的臉,今天下午在天橋下的那個男人。
“是你。”我微微一笑,“我還很忙,祝你玩的盡興。”
他依然一張似笑非笑的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看起來,你是個很有趣的人啊。”
“沈誦。”說完轉身準備走開。
他突然拉住我,將我逼到牆角,“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搖搖頭,用力掙脫他的手臂,“先生,請你自重。”
“高明遠,我的名字。”低下頭將臉慢慢湊近我,我扭過頭掙紮著。
他突然大笑起來,“我對你這種幹瘦的像柴火一樣的女生沒興趣,沙發上的那些女人哪一個不比你性感?”
我突然臉紅起來,羞愧不已,“放開我!”
“沈誦小姐,我是個商人,我們來談筆生意怎麼樣?”
“談生意?”羞愧漸漸變為不可思議。
他點點頭,示意沙發上的人走開,房間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戒備的拉開了燈,讓屋子裏明亮起來。
他微微一笑,無奈的看著我,坐在沙發上,打開酒倒了兩杯。
我在離他稍遠的地方坐下,一動不動的看著對方。、
“放心,我說過,我對你沒興趣。”說著遞給我一杯酒。
“我不喝酒,有什麼事您直說吧。”推開酒杯直直的看著他。
“我說了我是個商人,而你很有才華,不如我們合作怎麼樣,把畫交給我,我幫你炒到天價。”
“炒到天價?”我不解的反問。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畫家失去了朋友,每天流浪在天橋下幫人畫畫,晚上還要穿著誘惑的製服在酒吧工作,聽起來就很有吸引力。”
我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胸口,聽到誘惑二字,讓人格外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