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吹著風,順著黑壓壓的小道,白慈溪徒步穿過靠近河道附近的花叢。他的目的地在河道邊上,但是現在也找不到可以安然通過花叢的小徑,他急著和某個人碰麵。最重要的是,在他不經意地回頭一瞥中,某個身影一直鬼魅般跟在身後,那是個什麼人白慈溪並不清楚,但是大體上具有相應的目的性,從學校宿舍一路追尋到這裏,絲毫不停歇的執著也讓白慈溪非常好奇。
進入秋季河水流動並不湍急,白慈溪靜靜地聽著自己的腳步聲,他估摸著對方和自己的距離,在穿越花叢後不立刻沿著河道走,而是加速再一次傳回去。他的這個加速奔跑大大增加了對方跟蹤的難度,聽不太明朗的腳步聲忽然就跟著自己而來。
白慈溪也不停歇,一閃身衝進公路另一邊的建築物中狂奔上了其中一個樓梯口,並且速度快的幾乎摔下那人一截。等到那個不明身份的跟蹤者追到樓梯口,白慈溪早就一翻身從半層樓的窗口縱身一躍,由對麵的巷子又衝回到馬路上,接著就是花叢中,接著又是河道邊。
很顯然一件事情已經發生了,跟蹤者被發現並且被輕鬆地摔在了腦後很遠的地方,那麼個漆黑夜晚寂靜無人,建築物群落中忽然跟丟了人的挫敗感似乎形成一種怨念。白慈溪深深感知到這種怨念,很想得意地笑出聲,可惜還是忍住去做他自己的事情。
經過這一來一回白慈溪大體上能夠判斷出那人不會是個粗壯的漢子,多半會是女人,而最近遇上的女人中比較可能有好奇心的晴風,那是斷然沒這個意識和身手的。按照白慈溪的估計,倘或自己和剛才那個追蹤者是石頭和卵蛋的實力區別,那麼追蹤者比之於晴風也同時是石頭和卵蛋。
正在小小的得意,忽然白慈溪看著前麵,他的微笑戛然而止,這並不是因為他遭到了報應,被追蹤者追上之類的。在他麵前依靠著河道護欄的一個點上立著一個人,像是蜻蜓依附在上麵一樣,這人的姿勢很優雅,顯然他就是白慈溪要等的人。
剛剛脫離勝利的白慈溪開心地笑道:“你還是那麼準時,侯存欣?”他一說話依靠著的男生同時就轉過腦袋看向這邊,那是個與白慈溪同齡的大學生模樣男人,不過比起白慈溪那種飽經滄桑的不和諧來,那個叫做侯存欣的人顯得乖巧又富有涵養,是一種讓人看起來就覺得暖暖的形象。
用白慈溪最喜歡的形容法來說,這人看起來人畜無害,實際上也確實熱忱認真,一直履行著摯友的功用。光是許久不見還會如此矜矜業業準時出現就讓遲到的白慈溪望塵莫及。如果說白慈溪是個擅長用計謀的陰謀家,那麼這侯存欣就是個磊落的用盡一切辦法維護同伴的存在,早在六年前兩人在市麵上的關係就是爭吵到不可開交的對手,私下裏他們還會像六年前一樣會麵,畢竟他們是共同患難的朋友。
侯存欣沒有興趣對白慈溪開玩笑,但是他非常友好的一笑,顯然今晚他的心情同樣很棒。帝國一聽飲料過去,侯存欣打開自己的,他說道:“我可不抽煙,為了暗香還有更多信任我的人,你過去交代過的事情我會竭力去做好的。”
打開罐頭白慈溪嚐了一口,那種販賣機裏麵很少有人買的咖啡,還是熱的。不過他看著侯存欣,從對方張口笑露出的亮白牙齒看來,他有過顧及自身形象的舉動,這至少一定程度上把白慈溪說過的話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