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見守備軍不問青紅皂白就要為劉大生出頭,幾位將軍頓時大怒,徐銳卻搶在劉異開口前大笑道:“這位大人,劉大生當街逼迫兩家婦女,被路過遊俠擊傷,與我等何幹?軍法當前,我勸你還是多做調查,以免自誤。”
童大人冷笑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兵也敢跟本將軍談軍法?告訴你,老子說的話便是軍法,給我把他們抓起來!”
徐銳聳聳肩,壞笑著對劉異道:“你看,軍法是人家定的,我沒轍了。”
“住手!”
劉異終於忍耐不住,怒喝一聲:“你身為駐軍主將,為何不曾調查便草率行事?!”
“喲嗬?”
童大人冷笑道:“本將軍如何行事還用你教?快點乖乖跟我回去,再說廢話小心本將軍治你嘩變之罪!”
劉異怒極反笑:“想治老夫的罪,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資格,就算把鞭子遞到你手上,你敢動手麼?”
劉異久經沙場,又是軍中大將,說話自然帶著一股凜冽之氣,絕非那些地方守備可比。
童大人一聽此話,立刻怯了三分,再看這幾人雖然都穿著大頭兵的衣甲,但渾身盡是肅殺之氣,除了徐銳和曹公公之外,無不是眼神俾睨,滿臉不屑,心中略有些不安。
“你們是哪個營的兵?”
童大人放緩了語氣試探地問。
劉異冷哼一聲,隨手拋出一塊腰牌。
童大人接住腰牌掃了一眼,臉色頓時大變,雙腿一彎跪了下來。
“卑職童茂才見過侍郎大人,卑職有眼無珠冒犯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侍郎大人?!”
劉大生啞然地望向童茂才。
童茂才低著頭,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地說:“姓劉的,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是兵部侍郎劉大人,老子這次被你害慘了!”
“什麼?!”
劉大生終於明白自己這次是踢道了鐵板,頓時如遭雷殛,渾身汗如雨下。
呆立片刻,他再也顧不得下體的劇痛,連忙伏在地上磕頭請罪。
“小人不知是大人一行,小的該死,求大人繞小的一命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劉異冷哼一聲,毫不理會求饒的劉大生,隻對童茂才道:“此人當街霸占良家婦女,被路過遊俠擊傷,附近百姓皆可作證,你且將他收押,待本官將此事上報兵部再做處理!”
“遵命,卑職這就抓了惡人,等候大人發落!”
一聽劉異沒有處理自己的意思,童茂才頓時大喜過望,一揮手,守備軍一擁而上,將猶自求饒的劉大生拖了下去。
“將軍,饒命啊,小的兄長是黃大人家的管事,將軍,饒命啊!”
劉大生一路哭嚎,甚至不惜當街報上自己的後台,卻沒有一個人再去理會他說的話。
徐銳鬆了口氣,拍了拍梁同芳的肩膀道:“好了,事情解決了,不過為防事後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你得趕緊準備準備,去把你的美人娶回家,有劉大生這麼一頭餓狼盯著,再加上你有官身,她婆婆應該很快就會同意。”
聽徐銳說起此事,梁同芳老臉一紅,連忙扯開話題。
“小侯爺,就這樣把劉大生交給守備軍也太便宜他了,若他真是內閣首輔黃庭之的人,說不定過不了今晚便能大搖大擺地回家,繼續為禍鄉裏。”
徐銳哈哈一笑,搖了搖頭道:“你放心吧,他恐怕沒幾天好活了。”
梁同芳一愣:“小侯爺為何如此肯定?”
徐銳笑而不語,擺擺手朝茶攤走去。
梁同芳撓了撓頭皮,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機鋒,隻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對街二樓,緊閉的窗戶開了一條細縫,一雙兀鷲般的眼睛死死盯著剛剛發生的這一切,窗戶的位置角度極好,從這裏望出去不會漏掉任何細節。
“好了,咱們已經被人家看破了手腳,停了這場鬧劇吧。”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房裏傳來,那雙眼睛瞳孔一縮。
“老爺……”
不等他轉身,聲音繼續說道:“這次是咱們忘了身份,本是堂堂正正的人便該做堂堂正正的事,讓黃庭之把他家那個狗奴才處理掉吧,這個劉大生也別從牢裏出來了。”
眼睛的主人誠惶誠恐,連忙跪了下來。
“老爺,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