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眉頭一皺,剛想說話,曹公公已經先一步從馬車裏探出腦袋,喝道:“大膽梅闖!你竟敢持刀擅闖中軍大帳,想要造反不成?”
梅闖看也不看曹公公,提刀指著徐銳的腦袋,恨恨說道:“可是你下令大軍立刻開拔,讓兄弟們暴屍荒野?”
“放肆,本監軍跟你說話,聽見了沒有?來人呐,把他給我……”
見梅闖竟然無禮如斯,曹公公頓時大怒,正要發作的時候徐銳連忙拉住了他的衣角,微微搖頭。
曹公公冷哼道:“小子也就是你,天底下能讓咱家幫著出頭的可沒幾個,你還不領情?”
徐銳抱拳下拜道:“公公厚愛徐銳自不敢忘,請公公且稍待片刻,我先與他分說幾句可否?”
今日僅用一個時辰便攻克雨山關,再有一天便能安全回國,貪生怕死的曹公公自然歡喜非常,看徐銳的目光都透著喜愛,這點麵子自然不會不給。
“既然你來說情,那咱家就暫且饒他一次,不過無規矩不成方圓,他要是再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咱家法不容情。”
“多謝公公!”
見徐銳與曹公公一唱一和,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裏,梅闖更是怒火中燒,握著刀柄的手指骨節陣陣發白。
“可是你下令大軍立刻開拔,讓兄弟們暴屍荒野?”
他咬著後槽牙,又問了一遍,一字一頓。
“令當然是大帥下的,不過主意是我出的。”
徐銳麵不改色,坦然地說。
梅闖麵皮一抽,強壓怒火道:“好,我再問你,如果我五百勇士未能攻破城門,你是否也一樣有把握快速攻破雨山關?”
徐銳點了點頭:“是,隻要你們從天而降,雨山關守軍必會調集重兵進行圍剿,那時他們首尾不能兼顧,城頭上定會露出破綻,我大軍便可趁機破城,最多慢上半個時辰而已。所以,對我來說,在你們從天而降的那一刻雨山關便已經被攻破了!”
梅闖瞳孔一縮:“如此說來,我前鋒營五百勇士不過是你攻破雨山關的一枚棄子,是也不是?”
徐銳略一猶豫,又點頭道:“我雖無棄子之心,不過你硬要這般理解也無不可。”
梅闖冷笑:“好,承認就好,為破一個小小的雨山關,你不惜故意派我五百壯士送死,更可恨的是,我前鋒營勇士錚錚鐵骨,為國盡忠,你卻故意刁難,讓他們死不安息!
今日拚著這條性命不要,老子也要為他們討回公道,決不能寒了將士們的心!”
梅闖提起鋼刀,冷冷底喝。
徐銳卻是眉頭一挑,冷笑一聲。
“討公道?你也配?”
“你說什麼?”
梅闖怒不可遏,提起鋼刀作勢欲砍,周圍的親衛見狀連忙將他死死抱住,這才勉強攔了下來。
這一幕嚇得曹公公臉色發白,可徐銳卻麵不改色,又是一聲冷笑。
“好一個梅大將軍,不但將自己之罪推諉他人,現在還想殺人滅口嗎?”
“放屁,老子行得正坐得直,何罪之有?你以為胡謅兩句就能過關?”
徐銳突然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梅闖目光一凝,臉色越來越冷。
“你笑什麼?”
“當然是笑你大罪在身卻不自知,還敢大言不慚何罪之有,簡直愚不可及!”
“你……”
“你什麼你?難道是我徐銳將北武衛五萬大軍帶到這決死之地的?”
此言一出,梅闖忽然一愣。
徐銳卻不給他半點喘息的時間,繼續說道:“便是你們這些庸官熊將無能,才中了人家武陵王的圈套,帶著這五萬將士一頭撞進南朝的重重包圍,要說害死五萬大軍的,難道不是你們這群愛兵如子的將軍?”
梅闖渾身一震,立刻就想開口反駁,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隻好長著大嘴瞪著徐銳,模樣好生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