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2 / 2)

花園,微朧湖畔,我走著走著就看見那邊子佩拿著一把折扇,穿著一襲白衣,麵目溫柔唇角含笑,要把自己站成歲月靜好的樣子,路過的女子都是要斜斜的,又滿含情誼的看他一眼,這都八月了,卻讓人很想感歎一句,春天到了。

可問題在於......你站著就能把人引過來了?你是覺得那個女孩子是隻蜜蜂嗎?

我忍住將他一腳踹下湖的衝動,就看見前麵一艘小船伴著悠揚的歌聲慢悠悠的過來:“清清河水流,片片荷葉蓮,誰家女兒在湖畔......”

這歌很是應景,然後就看見子佩的臉黑了,那個女孩子一抬頭看見子佩,也是漲紅了臉,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許久,才憋出一句:“我不是唱你......我知道你是個男的......”

我躲在假山後麵感覺憋笑憋的有些頭暈。

子佩幹咳了兩聲,說道:“姑娘不知道,宮裏不能劃船嗎?”

那女孩子訝異了一聲:“是嗎?快快快,快讓開我要下船!”

然後從那烏篷船裏出來,我才看清她的容貌,著實不錯,著實......值得男子動心。

一襲綠羅裙隱隱可見白皙如玉的腳踝,手腕帶著一個銀鐲子,長發散下來隻在旁邊別了一朵海棠花,很是清新秀麗,一雙杏眼一彎柳眉,那眸子竟是大海一般的藍色,如此婉約的樣貌偏是有靈動的氣質。

我身邊的女子大多溫婉,頭一回見到這種氣質的,竟然是我也被吸引了。

再看子佩,麵不改色,硬邦邦的問出昨夜我為他設計的台詞,參考了幾百本的話折子和月老的言情小說裏最常出現的一句話:“在下子佩,敢問姑娘芳名?”

那女子一愣,還是回答了:“我叫黛衣,不是你們這裏的人,頭一次進宮不知道。”

“你......”他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你是月氏人?”

黛衣眉眼彎彎:“是啊!”

他們聊的火熱,我看見花園東邊,蘇淮已經和一群貴公子去了宴席,並沒有見到黛衣,事情算是成功了一半。

隻要在宴席上,不要再見到黛衣......

但這是不可能的啊!

我再次怒摔劇本。

宴會在晚間,我的心驚膽顫中開始,我明上剛受傷不好去參加,隱身又跟著去了。

菀嫣穿著一件素色長裙,月白色繡著金色的海棠花,不會因為太過素淨顯得不尊重,也不會因為太華麗而喧賓奪主,還是挺不錯的。

蘇淮隨後就進來,目光刹那間落在菀嫣身上,我看見他眼裏的驚豔,因著菀嫣這一身的穿著,加上站位實在不錯,這點我沒有半分幫忙,她恰好站在蘇淮進來的位置所看見的月亮前麵。

我看著子佩進來,就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子佩對我微微一笑,對麵的公主紅了臉。

蘇淮坐在菀嫣對麵,時不時的一撇,讓我覺得事兒至少成了一半。

然後黛衣就進來了。

她是外國使臣,自然是要先大肆的與眾人見一麵的,先舞而入,穿著一件藍的仿若天空的裙裝,裙擺繡著小小的珍珠,隨著她的舞動翩翩揚起,又因為珍珠的重量而微微下垂,便像是水波瀲灩。

她滿臉的笑意,但是看著就是明媚的少女,我目光緊緊的盯著蘇淮,見他的目光漸漸從菀嫣轉向了黛衣,忙扯了一下子佩的袖子。

子佩不動聲色,一直到一曲舞畢,掌聲響起,聽見她清脆如玉跌落青石板的聲音:“月氏黛衣,見過王上。”

王上道:“起來。”

黛衣仰起頭,毫無怯意的樣子:“黛衣來到中原,受女王之命,特帶來月氏寶物,聊表敬意。”

說著,拍拍手,很快有人提著箱子進來,打開,竟然是一樹紅珊瑚,鑲嵌著數百顆珍珠,熠熠生輝,在頂端有一顆夜明珠,光亮似乎要照亮整個宴會。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顯然是被寶物的貴重驚呆了,王上顯然也很高興:“那寡人便收下了,來人,賜坐!”

這才坐下,恰好在子佩對麵,蘇淮旁邊。

又是亂七八糟的一通,對於臣子來說,皇上走後宴會才算開始,哪怕隻是片刻,因著可以走動了。

菀嫣端著酒杯就坐在位置上,半天不起身,倒是急到了我,眼看著蘇淮往黛衣那邊走去,我扯了一下子佩的手:“快上啊!”

子佩淡淡的收了袖子,起身快步與蘇淮擦肩,便是將一杯酒放在黛衣麵前:“又見麵了,黛衣姑娘。”

她仰起頭微微一笑:“我記得你,子佩,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