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七、八支黑洞洞的槍口之下,宋倫德父子及陳博文三人被迅速製服,臉朝下被按爬在地板上,宋子雄掙紮著、聲嘶力竭地大喊:“保鏢,保鏢。”
一旁指揮的豆子對著他的嘴就是一腳,軍用陸戰靴與血肉的碰撞結果,一目了然,宋子雄前排牙齒立既被踢飛數顆,血沬橫飛,委頓於地,閉上了嘴。
豆子抓住他的頭發,提起他的頭,說:“你的保鏢正在等著你們父子呢。”
說完他雙手捉住宋子雄的頭,猛然用力一擰,隻聽“哢嚓”一聲輕響,他的脊椎已然斷裂,氣絕身亡。
宋倫德與陳博文雙雙被兩名黑衣人勒著脖子,喘不過氣,說不出話,眼睜睜看著宋子雄暴斃。
吳迪一指陳博文,冷冷發話:“他先留下。”
黑衣人得令,對著宋倫德頸部發力,一聲脆響,宋倫德的頭耷拉了下去,死了。
一世梟雄,江湖霸主,黑白通吃,威懾一方的德哥,就這樣悄悄的死了,如柳絮輕飄,不知歸處。
他的死,並非是因已到了窮途末路,山窮水盡之時。此時的德行集團雖受重創,但產業眾多、財力雄厚,稍假時日便會重回巔峰狀態。
宋倫德的死,是因為他遇到了一個難以捉摸的對手。當宋倫德勢力強大,與他拚實力時,他卻靠智力贏了他。當宋倫德實力削弱,欲與他拚智力時,他卻使出了蠻力,致他於死地。遇到吳迪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宋倫德連最後的底牌都未保住,這底牌就是他的命。
吳迪對豆子命令道:“扒下衣服,屍體送焚化間,頭留下,祭完大哥再處理。”
豆子領命,出去推進來一個早已備好的遺體儲櫃,將宋氏父子的屍體抬了進去,推出送往焚化爐,父子倆的身體將徹底地融化在一起。
吳迪對仍壓著陳博文的手下吩咐道:“放開他吧。”
陳博文被扶起坐在地上,他目光呆滯一動不動。他難以接受,他從小到大崇拜的人竟這樣輕易慘死。他突然意識到生命的脆弱,並不因誰生前的強悍而有所改變,無論是誰在死亡麵前都顯得如此渺小。
吳迪斟滿了一盞茶,站起來走到博文麵前,將茶盅遞到他的手裏。
蹲在他的麵前說:“陳兄,這次我不殺你,仍會放了你。”
陳博文抬起頭,看著吳迪咬牙切齒地說:“吳迪,你就是個魔鬼。”
吳迪苦笑一下,“如果你們派的殺手得手的話,我此時恐怕真的已成鬼了。”
陳博文無言以對。
吳迪又說:“我敬重你是個人才,想留你來幫我,德行集團內部已積累了很多矛盾,外部又強敵環司,加上宋倫德在江湖上又聲名狼藉,此時宋氐父子突然失蹤,隻怕很快就會陷入內外交困的境地,離土崩瓦解不遠了。”
吳迪觀察著陳博文的反應,接著說:“你是德行高層,這一點應該看的更清楚,如果陳兄覺得此時跳槽,會引人懷疑背上罵名,可以繼續留在德行靜待時機,我可以等,隻到宋氐父子失蹤之事淡化,你意下如何?”
陳博文猶疑不定地看著吳迪,沒有回答他的話,問道:“我想弄清楚,今天的事,是你預謀好的,還是臨時起意。”
吳迪坐到了陳博文對麵,“實不相瞞,是我早有預謀的,我根據宋倫德的性格、處境,及他的行事風格,預感到他會來此祭奠,所以布置好一切,等著他願者上鉤,他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我不殺他,就要一直防著他殺我,幹脆來個一了百了。”
陳博文搖頭歎息,說:“如果當時我頂住壓力,進行死諫,德哥就能躲過此劫,可惜我抱著一種僥性心理,才讓你得逞。”
吳迪說:“陳兄,現在說這些已沒有任何意義,最重要的是他們已死了,用不了多久江湖上便會淡忘。而你卻活了下來,並且可以活得多姿多彩,風升水起。能夠活著便是勝利,所以我希望你慎重考慮我的建議。”
陳博文仍在回避這個問題,他看看留下來守護的四、五個黑衣年青人,答非所問地說:“你這些手下好像都是外地人,相當有戰鬥力,我好像從未見過。”
吳迪笑了笑,“陳兄不必擔心他們走漏消息,他們是我新組建的衛隊,全部是在軍隊中服過役的,訓練有素,忠於職守,否則也不會讓他們參加這樣的任務。”
陳博文正視著吳迪,問道:“如果我不答應你的邀請,你會不會殺了我,還會放我走嗎?”
吳迪說:“我已經說過了,你現就可以走,無論你是否加入我們。”
“你不怕我回去通風報信,將這件事公之於眾。”陳博文加快了語速,他不自覺地竟為吳迪擔心了起來。
吳迪真誠地看著陳博文,他的目光除了冷峻,原來也可以放射出溫暖,“陳兄,你認為自己能做出這樣的事嗎,你是個有恩必報,忠厚老誠之人,回去後必定是要替我隱瞞,以報答我兩次放你的情誼,因此我反而擔心你回去後無法獨力解脫自己,反遭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