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兄 弟(2 / 3)

“唉......”楚雲誌歎了口氣,“我知道我以前做得有些過了,很後悔。毛哥,下星期我就要出國讀大學了,我今天是專門為以前的事來道歉的。”

毛小米有些誠惶誠恐難以置信,“這,這...,楚少,這可不敢當,不敢當。”

“為表示我的誠意,毛哥,我邀請你加入我們,坐下來一起吃頓飯,以後大家就是好朋友了,怎麼樣?”楚雲誌真誠的說。

“這怎麼行,楚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們吃好,我還要去為大家布菜呢。”毛小米轉身欲走,卻被楚雲誌強行按在了太師椅中。

“毛哥,你這是懷疑我的誠意,不給兄弟麵子啊。我怎麼做人做得如此失敗啊。”他痛心疾首的雙手抱頭坐回椅子中。

毛小米有些不知所措,楚雲誌的同伴開始幫腔,“毛哥,楚少馬上就要出國了,您就給他個麵子,要不他不會安心的。”

小米動了隱惻之心,“好吧,楚少,我小坐一下,然後接著為你們服務。”

楚雲誌一下來了精神,他坐直了身子端起一滿杯酒,“毛哥,你要是原諒我就把這杯酒喝了。”

毛小米急於脫身,他接過酒杯先淺嚐了一口,沒發現什麼異常。他知道這是一杯愛爾蘭威士忌,然後一飲而盡。他站了起來,“楚少,謝謝你誠心來道歉。你就要出國了我祝你一路順風,學業有成。你們大家吃好喝好,我要去幹活了。”

楚雲誌忙向同伴們使眼色,幾個男女少年端著酒杯擋住了毛小米,他又被逼回了座位。

“毛哥,楚少敬的酒您喝了,我們不敢和他一樣,這半杯您總得給個麵子吧。”

毛小米此時已感到情勢有些不對,他想站起推拒,幾個少年不由分說將他按在椅中,“不給麵子,灌他。”

就這樣七八杯酒灌得小米滿臉滿身都是,小米一直在克製,沒有使全力掙紮,他不想撕破臉,他仍抱著一線希望,希望這些人鬧夠了、作弄夠了就會放過他,但他想得太簡單了。

酒勁漸漸的衝上了頭,毛小米強自支撐,努力站了起來,搖晃著向門口走去。“啪”楚雲誌突然將一隻酒杯摔碎在地上,他站起來指著毛小米大聲說:“毛小米!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小米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呆立在那裏。楚雲誌走出座位笑眯眯的走到毛小米麵前,雙手扶住他的肩,“毛哥,你犯了這裏的大忌,侍應是不該陪客喝酒的。你說,我是該扣除你這個月的工資獎金呀,還是直接開了你。”

楚方誌說完玩味地帶著嘲笑,注視著毛小米的表情。毛小米徹底懵了,這個月工資獎金提成加起來少說也有五六千元,這些錢對這些闊少不算什麼,也許不足一頓飯錢。可這是小米一家的活命錢。現在這份工作他相當看重,對他來說,收入已很不錯了,他實在不願輕易丟掉這份工作。他壓住怒火,決定暫時忍耐。

“楚少,這酒你們也灌了,我的洋相也出了,您就不能放我一馬,饒我一回?”小米陪著笑說。

楚雲誌笑了,他用手指著毛小米回過頭對他的同伴們說:“這會他態度端正了,知道自己身份了。”

又轉回頭對小米說:“毛哥,我並不是故意難為你,我這是明察暗訪,果然抓住你上班酗酒,隨意陪客人吃飯這些違反俱樂部紀律的事,你說吧我該如何罰你。”

窮人和富人沒有道理可言的,善良與順從往往得到的是更肆意的欺淩。在殘酷的現實麵前,多少高貴的頭顱、堅硬的勃頸也隻能低下、變軟,向命運妥協。

“我確實錯了,隨你處置吧。隻求你別扣我工資,別開除我就行。”

“好,我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我聽人說你在大學練過武術,還拿過名次。而我呢也是個自由搏擊的愛好者。咱兩切磋一下,如果你能贏我,今天的事一筆勾銷。如果你輸了,那對不起,我隻能按規定處理你了。”

楚雲誌的話一出口,立即引來他的同伴們的歡呼雀躍。他們太了解他所說的自由搏擊、切磋的血腥和刺激,他們為即將到來的“好戲”興奮不已。

毛小米有些猶疑:“楚少,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了嗎?”

“沒有了,這是唯一的辦法。”楚雲誌冷酷地說。

看來楚雲誌處心積慮的就是為了這個結果,毛小米知道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他別無選擇,“好,好吧。”

四輛顏色各異的保時捷風馳電掣的從‘米蘭俱樂部’駛出,上了環城高速。楚雲誌的同伴們在車上拿出手機,興奮的聯係各自的狐朋狗黨,邀請夥伴們來觀戰。

車輛很快駛出了高速,來到三環外一處靜謐的倉儲區。這裏雖處鬧市卻相當隱蔽,區域內並列三排十二座高大寬闊的倉庫。這是楚家的產業,是十年前楚京生所屯的地塊,為規避土地監察,他將這裏全部建成了倉庫,收取租金。等待時機成熟再進行開發。這些倉庫的其中一座被楚雲誌軟磨硬泡要了過來,便成了他與夥伴們的安樂窩,這座倉庫有六千多平米,楚雲誌對裏麵進行了全麵的改造,這裏有卡丁車跑道、酒吧、拳館、KTV、攀岩、泳池等,儼然就是一個多功能的娛樂場館。

保時捷開進了倉庫大門,電動門隨後徐徐落下。這裏已聚集了幾十個少年,狂放的音樂震耳欲聾,過剩的荷爾蒙讓他們精力旺盛。看到楚雲誌、毛小米一行從車上下來他們停止了正在做的事,從泳池中、酒吧裏等各處,四麵八方圍了過來,他們精神亢奮地揮動著拳頭喊著:“打死他,打死他......”

楚雲誌阻止了他們,“各位兄弟,這位是毛哥,功夫高手,今天你們有眼福了。我倆要做一下準備,比賽馬上開始,請大家拭目以待。”

毛小米酒勁未散,頭腦發暈,步履飄搖。他跟著楚雲誌來到了一間更衣室,機械地換上了短褲、運動靴。楚雲誌拿了一張紙走了過來,“毛哥,拳腳無眼,切磋難免會失手,咱兩簽個協議吧,比賽出於自願,受傷責任自負。你覺得怎樣?”

毛小米睜著醉眼草草看了一下,便在上麵簽了名,楚雲誌陰險的笑了。他在自己的更衣室換上了一套天藍色帶黃道的阿迪運動服,偷偷帶上了一對不鏽鋼拳套,外麵套了一雙皮手套作掩飾。準備好後,來到了吳迪的更衣室。

“毛哥,準備好了吧,走吧。”

毛小米戴上了笨重的拳擊手套,隨著楚雲誌一起上了拳台。

一個染著黃發的少年跳上拳台,自認裁判,大聲宣布:“本次拳戰,無規則可依,雙方可以用任何方式將對方打倒,直到一方起不來為止,現在戰鬥開始......”

話音未落,楚雲誌一個上勾拳已經打到了毛小米的下巴上,下巴立即被撕開一個口子,鮮血湧出,接著他得理不讓人,一拳又打中了毛小米的眼眶,立時臉上一片血汙。鮮血刺激得台下的少男少女們尖叫不斷。

鑽心的疼痛讓小米清醒了很多,鮮血的刺激混著威士忌的酒勁反而激發了他的鬥誌。今天如果不把這個闊少撂倒,事情恐怕不會就此完結。他定了定心神,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一邊躲閃一邊沉著應戰,尋找戰機。

楚雲誌明顯感覺到了小米心理上、動作上的變化,數次出拳不中,心中不免焦躁起來。他可不想在這麼多夥伴麵前丟臉。毛小米抓住了戰機,趁楚雲誌焦躁之時一個右勾拳打中他的左耳部,他一陣暈眩險些跌倒。

毛小米沒有趁勢進攻,而是等著他恢複。台下的少男少女一片嘩然。

楚雲誌稍一停頓便恢複了正常,他惱羞成怒,對台下喊:“給我拿家夥上來!”

毛小米早就發現楚雲誌的手套內有貓膩,這會又見他要用武器,心中憤恨不已。看來他今天是要致自己於死地,他不及多想,用嘴快速將拳擊手套摘了下來。

中國功夫的許多經典製敵絕招是以手上的動作來完成的,帶著西洋拳套,功夫的威力一大半都被限製。而此時他感到了楚雲誌的歇斯底裏與不可理喻,這時已不是能否保住工作和工資的問題,而是生命能否保全的問題。

所以小米決定放下幻想,先保證自己能站著走出去再說。楚雲誌舉著一根粗大的棒球棍衝了上來,兜頭就打。毛小米迅速躲閃,繞到林誌身後對著他的脖頸就是一掌,打得他一個趔趄。

楚雲誌更加惱怒,舞著棒球棍再次衝過來,毛小米迎著棍子衝了上去,就在棍子即將掃到他的時候,他一把擒住了楚雲誌持棍的手腕,翻轉到肩膀處,然後指尖死死扣住了他的脈門。一陣劇烈疼痛從楚雲誌手腕直傳心底,他不由自己手一鬆“咣當”一聲棒球棍掉在了拳台上。

“楚少,咱們不如就這樣算了,算打個平手怎麼樣?”毛小米仍想息事寧人。

“毛小米,你他媽的快放手,老子手快斷了。”楚雲誌疼得呲牙咧嘴,卻被小米反拿住動彈不得。所有的少年看得呆了,竟不知如何是好。

“楚少,你答應我此事到此為止,我就放了你。”

“好,好,到此為止,到此為止。你他媽快放了我......”

毛小米鬆開了手,楚雲誌揉著肩膀、手腕站在拳台一角。

“楚少,我希望你說話算數。我走了。”毛小米轉身欲下拳台,可他太高估林誌的誠信了。

楚雲誌悄悄拾起了棒球棍,掄圓了照著正往下走的毛小米的後腦就是一棍,小米眼一黑從拳台上栽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他努力地掙紮著想站起來。

楚雲誌也從拳台上跳了下來,他用棍子指著他的夥伴們大聲罵:“你們他媽的死人呀,拿家夥收拾他,看什麼看呀。”

說著他一棍子打在了快爬起來的毛小米的胳膊上,他又倒了下去。

七八個少年各拿家夥圍住了小米。一場不顧頭臉、慘無人道的群毆開始了,少女們被血腥的場麵嚇得尖叫著四處躲散,少男們的神經被刺激得發狂,大聲的鼓噪著。

十七八歲是人生最熱血的時期,他們目空一切、天地不吝、不計後果。尤其是這幫少年,家裏有錢有勢,更加無所顧忌、肆無忌憚、無法無天。誰會在意一個窮人的生命與健康,既使兩者是一樣至高無上。

毛小米被打得渾身是血,但他的意識還算清醒。他努力地護住頭部,任各種武器的擊打遍及全身,他無處躲藏。唯一的保命手段就是不敢再動,因為他越掙紮越令這些少年感到刺激,下手也就越狠。

他隻能趴在地上雙手護頭,任他們打夠了、打累了、打怕了,自動停手。最終他還是昏死了過去。黃頭發的少年首先發現了情況不對,他趕忙阻止了同伴們,“停手、停手,他不動了,不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