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深,吳迪喝完了一瓶酒,走在繁華的街道上。他一臉冷峻,,整個人顯得魁梧挺拔,目光中智慧閃爍、透著寒氣,似能直射人心底,心裏充滿一種舍我其誰的氣概。
大地被他踩在了腳下,勇氣充盈著身體,讓他有一種必須幹些什麼、躍躍欲試的衝動。
過去的吳迪已經死了,全新的吳迪已經誕生。他的頭腦中閃現著那些足以摧毀他意誌的事情,同事的欺淩、友情的出賣、愛情的背叛讓他一無所有,想到這些心中的恨意漸漸凝聚,他要讓他們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仇恨鬱結,吳迪急需做些什麼來紓解。是啊,被欺壓淩辱苟活了二十三年的吳迪是該揚眉吐氣,一舒胸襟了。
已是晚上十點多了,吳迪略有醉意,饑腸轆轆,可是他卻身無分文。
街道對麵便是一家西式快餐店們燈火通明,店內生意火爆,顧客方集。吳迪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迅速地穿過人行橫道,推開全玻璃門走入店內,竟無人理會。
吳迪越過前台直入後廚,寬敞的後廚內擺放著兩排食品儲藏櫃,操作台上擺放著待加熱的食品,一台大型微波加熱器旁整齊地擺放著食物成品。
吳迪順勢拿起了兩個牛肉漢堡,就手抓起了一桶牛奶,大嚼起來。值班的廚師這時才反應過來,大聲喊了起來:“你,你幹什麼?來人啊!來人啊!”吳迪並不理會,邊吃邊觀察廚房內對自己有利的地形。
廚師的叫喊引來了幾名保安,衝進了廚房。吳迪一擰身跳上了操作台,就手抓起了上麵的一把廚刀。他靠牆而坐,將廚刀狠狠地紮在麵前的操作台上,對著保安和廚師們指了指刀,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邊含混不清地說:“我倒要看看,你們,今天誰有種來打擾我這頓午餐。”
保安和廚師們比劃著、吆喝著,卻無人真的往前衝。一個保安對著服務員喊著:“快報警!”
吳迪終於吃飽喝足了,他拔下了操作台上的廚刀,從上麵跳了下來,圍過來看熱鬧的食客一陣鼓噪。
吳迪用刀指著保安和廚師們,“我要出去了,誰要跟著或擋著我的道,我就用這把刀試試他的腦袋有多硬。”
他用刀逼住了保安往後退,又說:“這頓飯錢不足百元,你們誰覺得自己的命不值這個數,盡管來試試吧。”
他的威勢震懾住了所有在場的人,紛紛閃到兩邊,讓出一條通道。
吳迪泰然走出了快餐店,離開很遠一段距離後,他聽到了警車往快餐店聚集的警笛聲,他不由得笑了。
吳迪步行兩個小時遠離快餐店所處的區域,警察已不可能再找到他。
他走上了都市中心的高架橋,跳上了橋墩,橋下的車輛如湧動的血液,忙碌地輸送著各種細胞、營養到不盡相同的目的地。
吳迪爬上了橋的最高處,找到一處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遠方聳立著各種風高低有致的現代化樓宇,玻璃幕牆反射著深夜的燈紅酒綠金。
這真是一座不夜的黃金之城,而自己卻身無分文,一無所有。他驚奇於自己何來的一股勇氣,竟做出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更驚奇於自己在做這種事時的從容與沉著,以及在做了之後的那種爽快與愜意的感覺。
難道自己生下來就是做這種事的料,吳迪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看來以前的生活方向完全是錯誤的,他有能力開始一種全新的生活而所需的不過是一些無所顧忌的勇氣和審時度勢的謀略而已。
這座“黃金之城”遍地黃金,俯拾皆是。可吳迪從來就沒有這樣的念頭,而這一刻,他思想、意誌均發生了變化。
他開始不滿於社會的不公,為什麼他付出了比別人多幾倍的勞動,卻換不回應得的尊重,而有的人什麼都不幹卻過著貴族的生活。為什麼他以真誠之心對待每個人,換來的卻是輕視與淩辱。
他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他要讓這個世界重新認識自己,他要以自己的能力獲得尊嚴。吳迪被自己的想法所鼓舞他的使命已成本能,隻是他已不記得這種使命感來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