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還原“教育學”的溫度(1 / 3)

對於作為教師的我們來說,“教育學”並不陌生。讀師範時,“教育學”與語文、數學一樣,作為一門專業課程呈現在我們麵前。至今還記得熟記的概念:教育學,是研究教育的科學。而這,幾乎是一則詞語遊戲。在我的印象中,教育學有著相當的深度,板著一副冷冰冰的麵孔。

考場的記憶

搜索留在頭腦中的記憶,好像“教師主導、學生主體”“麵向全體、因材施教”這些就是教育學課程留給我的印象。

顯然,讀師範時所學習的教育學,並沒有在我的頭腦中形成完整的知識結構,隨著歲月的流逝,遺留下的僅是一個一個的片段與“說法”。

不過,與“教育學”相關的、記憶最為深刻的事件是,我在中師畢業兩年後報名參加漢語言文學大專自學考試,其中有一門考試科目是《教育學》。我沒有其考試用的教材,也沒有做任何複習準備,就這樣以中師的學習水平、帶著“考過去歡慶、考不過去不遺憾”的心態走進考場。糊裏糊塗地答完考卷,一個多月後分數揭曉,我的教育學考了60分,剛巧及格通過。哈哈,我的中師水平的“教育學”,相當於大專水平的及格。一門課程通過,還是在未複習的狀態下,我心中相當的興奮。

也許,這又意味著那時的教育學,在我的心目中隻是一門考試科目。學習教育學,隻是感覺考試時有用,而離開考場,幾乎感覺不到教育學的存在。

還記得教育學考卷上的論述題,是要聯係教育學的理論闡述有關教育現象問題,我的答題策略是用教育學的話語“套”上實踐的案例,完成“分析”與“論述”。或許這又從一個角度說明,當時教育學對我是端著架子說話,我將教育學遠遠懸掛於半空中,我對教育學的理解,其理論與實踐是分離的。

不可或缺的迷失

1990年,我被分配到一所農村小學,一所隻有6個年級6個班180名學生9位教師的農村小學(現已撤並),接手2個年級各一個班的數學教學。初登講台,我最牽腸掛肚的是如何上課,每天2節數學課分別講什麼,怎麼講,最擔憂的是“掛黑板”。至於“教育學”的思考,那似乎是非常奢侈的事。教育學,永遠滯留於教科書中。當時的我,麵對的現實是如何將數學考試成績排名分別在全鄉倒數第一、第二的兩個班提高名次:當時的我,年輕氣盛,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毫不忌諱對考試分數的追求;當時的我,持有的理論就是,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一年摸索性的奮鬥,我所帶的兩個班數學統考成績排名變為全鄉正數第一、第二。

不過,話說回來,我所帶班級為了迎接考試,也不是一味地蠻幹,為了平均分的提高,我專注於每個學生是否拖班級的後腿,“提高考分,人人有責”,“一個都不能少”,而這,恰恰以通俗的方式詮釋了“麵向全體”,盡管充斥著功利的成分。

輝煌的考試分數又激勵我繼續追求著分數輝煌的延續,而時間漸長,我在日漸顯得有些空洞並摻雜著茫然的心中追問自己:我需要怎樣的教育生活?學生呢?我意識到,教育需要考試,但教育不隻是考試。

伴隨著思考,我的視線從教學結果轉向對教學過程的關注。“優化課堂教學”,刷新了原先的“追求考試分數”的做法與想法。而這些,又觸發了我用文字記錄的衝動。

如在教學“角”時,不少教師常常用兩根細木條把它們的一端釘在一起製作成“活動角”。我在製作該教具時,對之進行了改進,即用兩根直的可推拉的電視機或收錄機的天線替換木條。小小的改進,不僅保持了原有的用處,而且增強了演示的效果。將“活動角”的兩條邊叉開的大小一定,天線拉出來,邊則長;天線推進去,邊則短。學生觀察發現,邊的長度在變化,角的大小始終沒有變,從而直觀地理解角的大小與其邊所畫出的長短沒有關係。

如今,再看我的這一處教學改進,心中依然持有一份“得意”。不過,我對課堂教學的探索並沒有停留於類似這樣的“小打小敲”。隨後,就課堂的導入、展開、總結三階段,就計算教學、應用題教學,就練習課、複習課、活動課的設計。就習題設計與應用我分別展開實踐性的探討與思考,相關論文相繼發表。

2000年,我發表了《讓學生體驗數學之“豐富”的嚐試》(刊於2000年3月《江蘇教育》),從“聯係”、“應用”、“建構”、“創造”等角度探討作為學科的數學,如何讓學生活潑潑地學習。綜觀那一時期撰寫的文章,更多的是從教師施教的角度考慮數學教學的“問題”。

那十年,風雨兼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我對教育學迷失的十年。那十年,卻又未必是迷失的十年,它是我對教育學的一段獨立探索理解的經曆。不經曆風雨,怎麼見彩虹?那十年,見證了我對數學教學的追求,而這,也是對教育學真正理解的一個過程。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這十年的迷失,不可或缺。

理解教育學需要一個過程。這一個過程,即是慢慢體味教育學的溫度的過程。不是“教育學”沒有溫度,而是我與她相距太遙遠。

轉折性的理解

讓我對教育學發生轉折性的理解的是在2091年,當時課程改革如火如荼地展開,我讀到了馬克斯·範梅南的著作《教學機智——教育智慧的意蘊》。

在這本書中。有這樣幾段論述:

我們可以將教育學定義成父母與孩子、老師與學生、祖母與孫子女在一起的某種際遇(encounter)。簡言之,即成人和一個正在成長中的年輕人之間的實際活動的關係。

教育學根本上是一門實踐的學問。教育學不能從抽象的理論論文或分析係統中去尋找,而應該在生活的世界中去尋找。

教育學。不僅僅是一個詞。通過道出什麼使我們慈愛地麵向孩子,靠近孩子,教育學這個詞促使了某個東西的產生。

教育學不僅可定義為某種關係或某種行為的方式,而且,教育學使得一個際遇、一個關係、一個情境或活動變得有教育學意義。

教育學就存在於我們每天與孩子說話的情境中,教育學就存在於我們與孩子在一起的方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