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小姐買不起他攤位上最便宜的一件東西，與她說話，是浪費時間。
傅小七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看著鳳綾音：“他……”
鳳綾音溫和說道：“沒事，我剛才看到一個大帳篷，有很多人進出，不如去那裏看看他們是賣什麼的。”
傅小七發現她是真的不生氣。
可他心裏依然把攤主給記恨上了，說道：“你有興趣就好，咱們走吧。”
鳳六不招人待見，傅小七一直都是知道的，但他沒想到，攤主會當著自己的麵讓鳳六沒臉，這越過了他的底線。
鳳六或許是習慣了被如此對待，不想和攤主計較，他是一定要計較的。
不說別的，他是鳳六的朋友，帶她出來玩，豈能讓她受了委屈？
傅小七的這番心理活動沒有告訴鳳綾音，與她一起順著人流來到刷成黑色的大帳篷，隨手拉住從裏麵出來的一個人，問道：“裏麵是賣什麼的？”
“誰呀？”
這絡腮胡子正要發作，抬頭看到傅小七的臉，惱怒神情立刻換成笑容：“原來是七爺您，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啊，說錯，說錯，我自打自臉，您別生氣！……”
鳳綾音瞧著這人，覺得傅小七的交際範圍非常大，擺攤的他認識，買東西的他也認識，看來平時沒少往地下黑市跑。
“說重點！”傅小七打斷絡腮胡子的話。
“嗬嗬，別急。”絡腮胡子笑了笑，神神秘秘地對他耳語幾句，帶著滿臉男人都懂的猥瑣表情擠進人群，不忘對鳳綾音眨眼，語氣熟絡，“聽說六小姐揍了尚書府那小妞，還把她打劫了，我女兒知道後非常高興，說是要跟你學習呢。”
這什麼鬼。
鳳綾音充分感覺到身為一個名人的壞處，走哪都有人知道自己是誰，走哪都有人知道自己做的事。
她往傅小七靠近一些，以免被人擠散，問道：“裏麵是賣什麼的？弄得那麼神秘。”
“賣奴隸的，炎雲六國明令禁止奴隸交易。”傅小七的臉色不是很好，語氣裏摻雜著憤怒和諷刺，“異族與我們通商往來，我們卻捕捉他們販賣為奴，以此謀取暴利。”
能在黑市交易會裏販奴，若是沒有趙國權貴們撐腰，那是不可能的。
鳳綾音挑了挑眉，倒是不覺得這有什麼。
在她的前世，人類以文明人自居，處處標榜人權，私底下將同類、異類當成商品買賣的也不是沒有，這個奉行強者為尊的野蠻異世就更不用說了。
“六六，難道你不覺得看不慣嗎？”傅小七拉著鳳綾音的衣袖脫離人群，在附近的茶館裏坐下，叫了一壺茶，道，“按照停戰協議，異族在炎雲大陸行走，權利等同人類，沒有任何人可以把他們貶低為奴。”
他說的停戰協議，是六百年前六國在盛京共同簽訂的契約，它終結了九離帝國崩散之後持續數百年的戰火，使和平延續至今。
停戰協議囊括的內容很多，異族隻是其中一部分。
鳳綾音看向大帳篷門口越來越多的人，說道：“我是看不慣，但我什麼都做不了，討論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奴隸交易之所以屢禁不止，是因為它能牟取暴利，禁止這事會觸犯權貴階層的利益，誰敢幹這事，誰便會淪為被他們憎恨的眼中釘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