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冷冷道:“新王妃的名諱也是你叫的?王妃說了,如果你承認殺了上官笙兒,她可以在皇上麵前作保,讓你柳氏一族不必受到任何株連。怎麼樣,我們新王妃是不是宅心仁厚,比你這個蛇蠍女人強多了?”
柳慕煙聽阿紫一口一個新王妃,看著白紙黑字的休書,每一筆都是璟臨的筆跡。
她對他是如此了解,哪怕看見他寫的字,都能想到當時他寫字的動作,不然也不會一眼認出千夜頭上荊釵的“綰青絲”三個字是璟臨寫的。
他給了千夜“綰青絲”三個字,給柳慕煙的卻是“休書”二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柳慕煙忽然狂笑不止,“是,是我殺了上官笙兒,是我陷害沈千夜的,誰叫她搶了我的璟哥哥……她用那樣魅惑人心的臉,勾引完太子勾引皇上,水性楊花,她配不上璟哥哥!”
阿紫冷然看著柳慕煙,轉過身去,對身後的那兩位女官說道:“冷司言,趙司正,柳慕煙對殺害上官笙兒的罪行供認不諱,如今我家王爺已經休了她,她和瑀王府再無關係,你們可以把她帶回司正房審問了。”
原來,千夜一直記著要為上官笙兒洗雪冤屈。
冷司言身為上官笙兒的姑姑,因為誤會是千夜害死了上官笙兒,一直對她耿耿於懷。
所以千夜就請來了冷司言和新上任的司正房李司正,讓柳慕煙當著她們的麵,親口承認這件事。
冷司言知道自己誤會了千夜,又是慚愧又是感激,自和李司正以及司正房的女史們一起,押著柳慕煙回宮結案去也。
……
龍鳳對燭搖曳,大紅蓋頭的流蘇在燈光裏微微晃動,在千夜的手上映出一條條影子。
外麵,賓客盡歡,樂聲漸歇,璟臨也該來了。
她的心不禁怦怦亂跳。
門開了,從流蘇的縫隙裏,可以看到璟臨的喜袍,顏色是那樣豔麗,金絲繡著蟒紋,金色的靴子纖塵不染。
他緩緩走到她的麵前,鄭重地拿起喜秤去挑她的蓋頭。
她卻忽然用手將喜秤一壓:“等等,該立規矩了。”
璟臨微微一笑:“什麼規矩?”
“咱們老早就說好的,你這麼快就忘了,可見當時說的時候就是哄騙於我。”千夜嗔怒道。
璟臨想了想,不由一笑:“從今往後,郡主為尊,郡馬在下,我南宮璟臨對你沈千夜言聽計從,絕無二心。”
千夜聽了,這才滿意地一笑,一把掀開了蓋頭丟在一旁,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叫璟臨坐下。
璟臨看她笑得有點詭異,坐下的時候還特意摸了摸那個地方,好在沒有什麼整人的東西。
“好了,坐下了,咱們喝合巹酒吧!”千夜笑著將合巹酒端過來。
璟臨端起酒杯,看著頭戴鳳冠身穿霞帔的千夜,隻覺得這一身紅妝,襯托得她傾國傾城的容顏萬分嬌媚。
他在外麵應付賓客千杯不醉,可是看到她,卻不由醉了。
喝完了合巹酒,璟臨輕輕為千夜取下那沉重的鳳冠,一轉身,忽然被千夜拉住了手,拽上了床。
她伏在他胸前,麵色紅潤,眼睛發亮,一臉嬌羞地道:“你親口說了,郡馬在下,可不許反悔哦……”
“什麼?”璟臨不敢相信這“郡馬在下”竟然是這麼個意思,卻又有一絲竊喜。
“你這個女人,怎麼如此好色!放開我……喂……有話好好說,別脫我衣服嘛……”
千夜吭哧吭哧解璟臨的衣服,解得滿頭大汗:“討厭……你們男人的衣服上扣子和帶子也太多了吧……”
“笨蛋,這是喜服,裏三層外三層,各種累贅飾物,自然麻煩些……”
璟臨苦笑著放下了床幔,看著還在努力學習如何“善解人衣”的千夜,枕著自己的胳膊,閉上眼睛道:“我先睡一會兒,郡主解好了喊我……”
“南宮璟臨!你敢讓本郡主伺候你脫衣服?反了你!”
“啊……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還不行嗎?你把手拿開……”
聽著洞房裏一聲聲的慘叫,墨無崖和阿紫都驚掉了下巴。
“墨大哥,咱們還去不去鬧洞房了?”阿紫尷尬地問。
墨無崖忍不住一笑,拉住她的手,轉身就走:“不必了,我看他們倆比咱們還能鬧……”
阿紫看著墨無崖拉住了她的手,觸電般甩開:“要走就說走,拉我的手幹什麼!本姑娘還沒嫁人呢!男女授受不親,別壞了我的名聲。”
“正好,墨大哥也沒娶妻呢……”墨無崖看著阿紫赧然跑開,笑著對她喊道。
“關我什麼事!”阿紫站住,回頭瞪著他。
墨無崖追上去,憨憨地說:“我沒娶妻當然怪你啊,以前你不肯長大,看著七八歲的樣子……”
“我不肯長大是因為王爺失蹤了,跟你不成親有半個銅板的關係嗎?”阿紫問。
“有啊,你沒長大,我不好下手嘛……”墨無崖撓了撓頭,一臉的天真無邪。
“你……”
阿紫氣結,抬手想給墨無崖一個爆栗子,卻忽然繃不住,笑了。
【後記】
次年二月,瑀王南宮璟臨奉命督造兵器,瑀王妃沈千夜親自將沈家軍和平收編入官軍。
三月,春暖花開,雪消冰融,瑀王及千夜兵臨北燕。
在玄烈叛亂後回歸北燕的蘇離殤,和三皇子蘇旌展不敵龍鉞軍,蘇旌展戰死,蘇離殤失蹤。
北燕皇帝蘇徹歸降,龍鉞國軍接管北燕城池,謹守軍令,不傷百姓、不奪財帛。
太皇太後蘇氏得知噩耗,悲憤過度,暴斃而亡。
五月,南宮燮駕崩,太子南宮璟臨繼位,封沈千夜為皇後,尊姬太後為太皇太後。
五年後,南宮璟臨禪位於皇弟南宮寧墨,攜愛妻遊樂於山水之間,多年後定居海外,恩愛一世,福壽雙全,子孫滿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