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空白的嬰幼記憶(1 / 2)

阿尼確信自己不是撿來的,至少阿媽是開玩笑的。

阿尼在曾經在家裏見過一些舊的照片,一些關於阿媽年輕時候的照片,其中有一張由於放置時間過長,加上當時並未有過塑,導致保存不善,看到的彩色照片有點虛糊。但是依然可以辨認出照片裏是阿媽抱著嬰兒模樣的阿尼和妹妹,顯得那麼自然和溫馨。還有阿尼從小學到高中的讀書期間,基本上他的同學隻是看見阿媽的模樣,就能十之八九確定所看到的大媽就是阿尼的阿媽。有些死黨甚至還說要是阿尼和他媽媽站住一起就像兩姐弟。嗯,在相貌上,阿尼和阿媽還是可以一眼看出是母子關係的。在平常生活中也能感受的無太大差異的母愛氛圍。至少,阿媽再怎麼說阿尼是她撿回來的,阿尼都會覺得阿媽又是在逗他。

可是,阿尼覺得他或許真的會有兩個爸爸。阿爸給阿尼最小的印象是冷酷和暴躁的,是極少能感觸到父愛的。但是,隨著阿尼的長大和懂事之後,阿尼和阿爸的關係已經轉好了。阿尼也能感覺的其他孩子身上得到的那種父愛。但是這種父愛裏似乎又缺少了些什麼,阿尼也說不清是什麼。

在他還能記事的年幼時期,就曾經有過一兩個親戚模樣的人,對他說,你還有另外一個爸爸。那時候阿尼不願意聽到這些話,記得不太清楚。他也曾經問過阿媽,對於人家的說話是不是真的。阿媽略帶微笑的對他說,不要聽人講亂說,你是我的兒子啊,外麵有些人心眼壞,會騙小孩子雲雲,有時候阿尼再問起時,阿媽有時候就笑著說:是啊,你是阿媽再外麵撿回來的啊,而且是廁所門口啊……

阿尼時常活在自己似乎有兩個爸爸的陰影裏,但是又不願意去承認,雖然他感覺到阿爸對自己並沒有對弟弟那麼好,可以說阿爸是赤裸裸地偏愛弟弟。弟弟,也經常是阿尼陪在身邊帶大的,弟弟的性格是萌萌的那種類型,是天真可愛的。故而阿尼覺得弟弟受到寵愛也是很正常的。隻是覺得自己經常有被冷落的感覺,這個時候,阿尼又會想起,如果他有另外一個爸爸,那他為什麼會消失得這麼幹淨,難道大人的世界就是那麼地複雜嗎?以至於一旦分開之後毫無半點聯係,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能棄而不管麼?越是想越是不願意承認第二個爸爸的存在,至少他不配存在。

然而,回想能記事的成長曆程裏,阿尼和阿爸的爭吵時時會有,總覺得太多的時候是自己不願意被莫名奇妙地被驅使做阿爸要他做的事,覺得對自己太不公平,總覺得阿爸的暴躁脾氣常常是針對他。阿尼曾經有過多少個離家出走的夜晚,他記不清了,但是每一次想到阿媽,阿尼也會灰著臉繼續。這樣的日子反複,酸甜苦辣各種雜味都有,想想自己作為家裏最大的兒子,是該承擔更多的責任,做更多的事情。甚至在畢業之後的五年時間裏,阿尼都自覺為了弟弟妹妹的學費,替家裏人承擔了大部分的學費開支。當弟弟妹妹們都畢業了,阿尼才鬆了口氣,就當重新再來,換了工作,然後又換了許多工作去嚐試各種工作的樂趣,選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行業做一份事業。而不該經常和阿爸過不去,讓阿媽總是擔心,讓弟弟妹妹們感到不安。

可是,阿尼依然活在自己不確定的未來裏,至少,他對第二個爸爸的存在不確定,對心裏的那種缺失感的不確定。就連阿媽對自己的生日和出生地也不確定,似乎這份不確定裏也隱埋了一些阿尼想知道但是又不敢知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