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年後,此時的蕭然已然將自己的鍛造之術磨練至“明”等級了,所造出來的各種器械,遠勝過熔鐵山莊的頂級鍛造師。
即便如此,蕭然仍然不滿足。
由於整個大陸所需量最大的是兵器,最能體現鍛造之術精妙的也是兵器,所以蕭然大多時候,都是以鍛造兵器為主。
此時由他打造出來的兵器,無不是能吹毛斷發、削鐵如泥。但蕭然卻對自己打造的所有兵器,沒有一絲的滿意,統統都被他憤憤地扔回了熔爐。
“根本就是劣質品,擁有了足夠的鋒利、卻沒有足夠的強度,若是一把有著缺陷的兵器,根本就不能稱為兵器。”
蕭然每逢遇到瓶頸的時候,就時常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裏,明明就知道“窮則變,變則通”的道理,但偏偏腦子裏一片混亂,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想到這裏,蕭然就忍不住捶打自己的腦袋,並且大罵自己“愚鈍不堪”、“蠢不可及”,甚至有時候還會歇斯底裏地將整個頭埋到厚厚的雪地裏,妄圖讓已經思考過熱的腦袋快速冷靜下來。
如此天才,卻對自己如此苛刻,甚至是瘋狂地壓榨自己,就算是老天有眼,是否也會為其感動呢?
當然不,若要與天比高,這條道理隻會越來越崎嶇,越來越艱險。
後來,由於蕭然時常半夜偷偷溜到作坊研習鍛造之術,被指導師傅知曉後,被其刻苦鑽研的精神所感動,雖然在鍛造技術上並無過人之處,想來有人對鍛造之術如此勤奮努力,長此以往,總是會大有所為的,便從眾學童中,趁著趕工期的機會,挑選了蕭然去熔鐵場。
進入到大熔鐵場的蕭然,有了更多時間來研究自己的技術,但由於自己一直是閉門造成,一個月前的瓶頸依然沒有任何突破。
“這種垃圾根本拿不出手。”
蕭然對自己打造的東西全部都不滿意,不斷地反複重新鍛造,終於有一天,壓抑不住胸中的憤恨,一錘下去,便將新製造的短劍拍成了兩段,其中一片掉到了水槽中。
“難道一把鋒利的劍,就一定要犧牲它的強度嗎?”蕭然垂頭喪氣地雙手撐在工作台上,不明白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一件武器既能削鐵如泥,又能擁有金剛般的強度。
如此一來,蕭然在熔鐵場賣力的工作了一個多月,卻沒有一件成品出來,得到的是十天一次的皮鞭懲罰。
“他們說得對,像我這種笨蛋就該受到懲罰。”
蕭然對待大師兄每次的懲罰,都心甘情願地接受,並且每次受罰後,正好可以趁機修煉《寂滅天殘寶鑒》,雖然很痛苦艱難,但對於自己的愚蠢正好有著警醒作用。
雖然這一切,蕭然都心甘情願,但是他也清楚,如果自己繼續這樣下去,仍然不能上交一件合格的鐵器出來,挨那皮鞭倒是小事,自己現在的身體隻不過受點皮肉之苦,挺一挺便過去了,隻怕極有可能會被趕出熔鐵場,甚至是南宮世家。
這麼一來,自己又上哪去找這樣一個有著全大陸條件齊全的熔鐵場來讓自己研習鍛造呢?
想到這裏,蕭然感到很為難,內心十分糾結,要讓自己交出一件連自己都不能認可的作品出去,內心千萬個不願意。如果可以選擇,自己情願挨上十鞭,哦不,二十鞭也行。
蕭然思想掙紮了一番,權衡輕重之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決定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隻有將那些“不合格”的鐵器當做作業上交了罷。
誰讓自己太過於蠢笨了呢?
蕭然搖了搖頭,借著月光,往學童練習鍛造術的作坊走去,輕輕地關上了鐵門,拿起鐵錘,乒乒乓乓地賣力敲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