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安桀,老師來了你叫醒我。”
……
我最純粹的那幾年是與他度過的,我沒有後悔過。隻是他跟我都明白,我們終究是在時間的長河裏錯失了彼此,即便當初我們都背負著不得已的苦衷。
我在服務員的幫助下將他弄進了出租車裏,好在他身上有酒店的房卡,我把人弄到了目的地,離開葉藺那邊已經快淩晨。
回到學校宿舍,在一樓的大廳裏,我看到有人站在那裏。
法國現在這麼受歡迎嗎?誰都跑來了!還是深更半夜。不過轉念一想如果是他的話,我也不奇怪。
“回來了?”他說,語氣沉穩。
我直接走過大廳往樓梯口走去,完全地漠視他。
我不想見到他,我甚至連想都不願去想他。他是我那些不堪記憶的一部分,我每一次的狼狽離開他都見證了。
“你到底要任性到什麼時候?”身後傳來的聲音是平靜的。
什麼叫作任性,不想再理睬叫作任性,那麼他跑來這裏的行為又叫作什麼?看笑話還是落井下石?
“為什麼你每次都隻會落荒而逃?”
即使自己再怎麼不想去在意,他的這句話還是成功觸痛了我,他很了解怎麼樣讓我難受。
我轉過身望著他,“席郗辰,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一向不在意他,卻常常被他的態度攪得必須要去正視他,“人要懂得適可而止,我已經不再打擾你們,所以麻煩你也別再來打攪我!”
等我合上宿舍的門,我長長呼出一口氣。
我簡單洗漱了下就上了床,黑暗中聽到梁艾文開口道:“聊聊?”她沒等我回答就開了燈,翻身坐起,弄出很大的動靜,“下午我又看到他了。”
這時我才真正確定,她口中的他是指誰。
“我跟他說了會兒話,哎,他真冷淡。但看他的舉手投足,還有穿衣,應該地位不差,他好像還擦了點香水,但我分辨不清是什麼牌子的。”她的口氣越說越興奮,“上午我在樓下遇到他,住在這幢宿舍裏的華人就我們倆,我就知道這人可能是找你的,因為,你知道,你長得還算可以。我就上去問他,是不是找anastasia簡,還真的是。我就跟他說你一早就出去了,他說沒關係,之後就坐在樓下的椅子上等,本來我以為這人一定很愛慕你呢。但傍晚的時候,我再見到他,馬丹太太在跟他說,你跟別的男孩子走了,他也沒說什麼,所以我想你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哦,他在法國這邊是不是有公司?我聽到他打電話說中午開會提到的事宜要如何之類的。anastasia,你有在聽嗎?我跟你講了那麼多,你是不是也應該跟我說一點你知道的?”
“我對他不了解。”
“叫什麼,事業如何,總知道吧?”
“不清楚。”
“anastasia,你真沒意思!”她說完關了燈,倒頭就睡。
我在黑暗中努力清空自己的腦子想要快點入睡,可過了大概半小時依然毫無睡意。我打開床頭的台燈打算看點書。我拿過抽屜上放著的法語詞典,書已經翻爛了,想起剛來這邊的那兩年,走在路上、去食堂吃飯都是在恍恍惚惚背單詞。
“喂,你開燈我怎麼睡覺?”
我看了她一眼,她一直在玩手機,“等你睡的時候我會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