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這一切的時候,趙村長已經安排家裏的老伴做好了飯菜,拽著白勝利和劉振綱去家裏吃飯。他們倆忙活了一整天,也的確餓壞了,在趙村長家也不必顧及吃相,狼吞虎咽的造了起來。
“你們說,這病到底是咋回事呢??我在這劉家鎮當了半輩子的村長,也從來沒見村子裏鬧過這樣的病……難不成真的有什麼說道??”
趙村長一邊抽煙一邊問道。
劉振綱把嘴裏的一口飯咽下,頭也不抬的自言自語道,
“要是村西的六姐還活著就好了……”
“啥?你的意思是說這病……這病不幹淨?”聽劉振綱這麼一說,趙村長驚訝的轉過臉。
劉振綱點了點頭,
“我總覺得這病與前兩天劉耀宗家屋子後麵冒的那股黑煙有關,你看這得病重的,都是冒煙的時候,以為是著火,衝在最前麵的。第一個犯病的是地質隊的程俊生,第一個好的也是他,可第一個犯第二茬的還是他,我就擔心這病還有第三茬、第四茬……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要是真這樣,真的不知道這些得病的人能捱到哪一天……”
劉振綱放下碗筷,端起桌子上趙村長的媳婦早已沏好的茶水,喝了一口,繼續說道,
"況且我總覺得那黑煙來曆不明,所以我覺得要是老二他媽活著,肯定能找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趙村長聽了劉振綱的話陷入了沉思,坐在炕邊上吧嗒吧嗒的抽煙。屋子裏再一次陷入了安靜。過了一會兒,趙村長抬起頭看著白勝利說,
“勝利啊,我記得這邪門兒癔病什麼的,你也會看來著?要不你給看看這到底是咋回事吧??”
聽到村長這麼一說,白勝利麵露難色,
“哎呀呀,村長,你看我平時吧,那些都是吹牛扯淡,要論看這門疫病,我比我六姑還是差遠了……這擔子我還可擔不起來……我看咱們還是等縣城裏來人吧……”
趙村長隻好點了點頭,看來現在也沒什麼法子,也隻能等了……
白勝利和劉振綱吃完飯,趙村長的媳婦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下去,重新沏了壺茶水分別倒上,可劉振綱端起茶杯水還沒有喝到嘴邊兒,突然就聽見趙村長的院門外,有人大聲的喊,
“劉大夫大事不好了,程隊長,他,他不行啦,你快來看看吧……”
聽到這一聲,喊屋裏知道這些喊叫屋子裏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個激靈。其實劉振綱心裏最清楚,這一定是程俊生又犯病了,而且外邊人喊叫的意思是說這次可能病的不輕。顧不得許多,趕緊穿鞋下地拎起藥箱,就往外跑去。趙村長和白勝利也緊跟其後。
他們一口氣跑到村東的山腳下的營地,進了帳篷的時候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帳篷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枯枝爛葉發黴的味道,這味道劉振綱熟悉,也正是劉耀宗家屋子後麵那個枯井的黑煙的味道,證實了劉振綱的猜測,這病的確與那黑煙有關。當他撩開被子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程俊生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隻見程俊生的身上長了好幾處大個的紅色的水泡,每一個都兩巴掌那麼大,水靈靈的,仿佛一碰即破。皮膚已經薄得幾近透明,可以看到裏麵都是黃色的液體。他的臉上卻紅得發紫,嘴唇幹裂,一看就知道,發了嚴重的高燒。
劉振綱當了一輩子的大夫,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麵,身邊的白勝利更是束手無策,可不管怎樣,這屋子上上下下這麼多人,也隻有劉振綱和白勝利是大夫,他們沒有辦法,別人更不知道該怎樣才好。
事已至此,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不管,眼前的程俊生命若遊絲,他連忙打開藥箱,卻發現藥箱裏連一支退燒藥都沒有了。他轉過臉看著白勝利,白勝利也發了半天,所幸還有一支。連忙掛上吊瓶,把針頭插進程俊生的血管。可還沒等藥水流進陳俊生的胳膊,他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嘴裏噴出黑色的血液,身上的那些水泡也都突然一個個的炸裂開來,於是一時間他嘴裏噴出來的黑血、水泡裏流出的粘稠的黃色的液體混雜在一起,整個屋子裏立即彌漫起一股惡臭的氣味,令人作嘔。
可屋子裏的所有人都已經被這場麵嚇傻了,張大的嘴巴圍著程俊生的病床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