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大黑狗陰魂夜引路,包畫匠消滅親生兒(2 / 2)

陳寡婦推開院門進了院子,隨著離屋子越來越近,窗子裏映出的人影便越來越清楚。的確是兩個人,一個格子不高,應該是包畫匠,而另一個是個細高挑,年紀應該不大。此刻兩個人影已經扭打在了一起,高個的年輕人輕易的就把小個子的打倒在地。

陳寡婦十分納悶,這麼晚了,到底是誰在包畫匠家打架?她趕緊跑了過去,推門進屋。可當他推開裏屋們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屋子裏到處是厚厚的灰塵,牆角的櫃子上,點著一根蠟燭,燭火來回的搖曳,發出淡黃色的光。這一切與陳寡婦的印象中完全不同,仿佛這是另外一個世界。

被打倒在地是,正是包畫匠,而那個細高個子的年輕人看上去有些眼熟,卻認不出來。那人正站在包畫匠的櫃子前,一隻手掀開櫃子,撐著櫃蓋,另一手在櫃子裏胡亂的翻,好像是在找什麼。但顯然是沒有找到,轉過身衝著包畫匠大聲的罵道,

“老東西,說,咱家的錢到底放哪了!趕緊他媽的給我拿出來……”

倒在地上的包畫匠一隻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看樣子十分的痛苦,已經說不出話來。那人見包畫匠不回答,氣急敗壞的又在包畫匠的後背上踢了兩腳,包畫匠發出“哼哼”的聲音。那人見包畫匠仍舊不回答,再次轉身打開櫃子 ,索性用頭頂住櫃蓋,兩隻手一起伸進櫃子,翻弄起來,一瞬間櫃子裏的破爛衣物別被他一件件的拋了出來,弄的到處都是。

陳寡婦再也看不下去了, 剛想邁步進屋去攙扶包畫匠,突然一陣冰冷的風從身後吹來,順著她的後脖頸,一下子傳遍的她的全身,仿佛就在一瞬間,將陳寡婦整個人都凍結成一個冰塊,陳寡婦的每一塊肌肉,每一個關節似乎都變成幹枯的木頭,她移動不能動 ,甚至眼睛都不能眨,更說不出話來。

於是陳寡婦就這樣張著嘴巴,瞪大著眼睛,站在包畫匠的裏屋門口,眼睜睜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包畫匠 ,突然的一躍而起,抄起炕邊上紮紙活的剪刀,一下子撲到那個細高挑的年輕人的背後,猛的紮了下去。

剪刀鋒利的刀尖,一下子刺進了那人的後背,那人疼的一下子跳了起來,回手一掄,便把包畫匠再一次 的打翻在地。他疼的嗷嗷的叫喚,試圖用手去拔掉插在後背上的剪刀, 但怎麼也夠不著。他終於惱羞成怒,一把把地上的包畫匠拉了起來,抓住他的衣領,猛烈的抽打他的耳光。沒幾下,包畫匠的嘴角就流出了鮮血。

他繼續抽打包畫匠的耳光,後背上的剪刀傷口,涓涓的流著血,那血很快就浸透了那人的衣服褲子,流到了地上,而那人的動作,也漸漸的變得緩慢,失去了力氣,最終抓著包畫匠衣領的手也鬆開,慢慢的,整個人滑倒在地,一動不動。

那人趴在地上,後背上的傷口很快便汪了一大片暗紅的血,顯然,他已經死了。陳寡婦除了驚訝和恐懼外,仍然什麼都做不了 ,她不能動,不能眨眼,甚至不能呼吸,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就這樣發生,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知道被包畫匠殺死的那個人是誰,她更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包畫匠很平日裏看到的有些不同,但她卻不能逃離, 不能逃離這恐怖的現場,隻能站在原地, 張著嘴巴,瞪著眼睛看著。

過了好一陣子,包畫匠慢慢的爬起來,盯著地上一動不動的那個年輕人,嚎咷痛哭起來。哭聲特別的淒涼。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渾身長時間的僵直,令陳寡婦頭暈目眩,屋子裏充斥著的血腥的味道,陳寡婦想吐,卻吐不出來。那血腥味在她的胸口裏聚集,好似一團炙熱的火炭,仿佛要這樣把陳寡婦燒幹,燒成一團灰燼。

包畫匠止住悲聲,彎腰把地上那人的手臂拉了起來,費勁的背在了後背上,往門口走來,可那人明顯比包畫匠高出很多,於是他的兩隻腳便拖在地上,沾染上地上的那汪鮮血,拖出了兩道血印。

包畫匠吃力的背著那個人,朝門口走來,但他卻仿佛根本看不見僵在門口的陳寡婦,他們的身體就這樣交錯著穿過, 卻沒有一絲的瓜葛。

陳寡婦依舊動彈不得,不能回頭,包畫匠背著那人的屍體,推門走了出去,陳寡婦可以清楚的聽見,那人的兩隻腳在地上拖動的聲音,刺啦啦,刺啦啦,沿著窗戶,繞到屋子的西麵去了。

那聲音最終消失在外麵慘淡的夜色裏, 陳寡婦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與此同時,屋子裏的蠟燭,噗的一下,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