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想要你(1 / 3)

第五十四章我想要你

錦繡明白過來,起身下地,赤足立在磚地上,心裏一陣冷一陣熱,有了希望卻又懼怕。她小心謹慎地開口:“怎樣你才肯救他?你要什麼?” 劉琰目光閃動:“阿錦,我素來不喜用強。我要的,你可會心甘情願的給?”錦繡遲疑片刻,低聲道:“明日我便去大理寺,不敢再躲懶。你放心,太子的事……” 劉琰笑出了聲,打斷她道:“阿錦……朝廷給你俸祿,擢升你為少卿,在其位謀其事,這原是你該做的。” 錦繡披散著長發,走近他身邊,突然跪在他的腳下:道:“言之表哥,錦繡求你救救他。你的恩德,我窮盡一生也會報答。” 劉琰心中抽痛,隱有怒意升騰,深吸一口氣,伸手抬起錦繡的下巴,手指在她玉百的頸子上的紫脹淤痕流連片刻。笑道:“慕容謹之,南燕曾經的大司馬,天啟四年南燕內亂,你以十一歲之齡親率鐵甲兵深入東遼腹地助你兄長剿滅叛軍。”“雁南關的高齊重兵把守不讓你過,你便挖了他的祖墳,抬著他父親的棺材,又抓住了他的母親為人質,一路過了雁南關。” “慕容易之大敗叛軍之後,也是你力主乘勝追之,那一戰斬盡了叛軍三萬首級。” “這等掘墳挾持的陰毒手段,斬盡殺絕的冷酷心腸,連我都佩服萬分。” 他坐著,她跪著,他居高臨下,凝視她的眼睛,緩緩道:“這樣的你,怎能囿於小小大理寺?跟我在一起,讓大原的疆土延伸到最遠,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如何?”錦繡神色平靜無波,似乎他所講的完全是另一個人,眼神中隻有懇求之色。 劉琰淡笑著俯身去扶起錦繡,正色道:“慕容謹之,我要什麼,你現在可清楚?” “嗯。”錦繡輕輕點了點頭,又茫然搖了搖頭,卻立即求道:“你救他好不好?”劉琰看了一臉無辜的錦繡,輕輕歎一口氣,走到床邊撿起鞋子,彎腰蹲下。 錦繡赤著的腳踩在灰青色的磚地上,燭光下如玉雕成,柔和的籠著一層薄薄的光。 劉琰輕柔的托起她的腳掌,覺得入手冰涼,當下雙手包容,待她腳掌溫暖,為她穿上鞋。他目光專注,眉眼中是無限情深,近乎虔誠,視若珍寶,無比珍惜。終於,他仰頭直視著錦繡黑亮的眸子道:“阿錦,我要你,要你的人,也要你的心,要你愛我,也要你助我。”錦繡怔怔道:“你想要我?可我隻想要七惜。”劉琰英俊的臉上,隱有怒氣,他站起身來,輕拂衣袖,淡淡道:“我不逼你,你不妨自己好好考慮。你若願意,我便救七惜,也給你我從少林求來的龍珠。這樣一來,你們都可以好好活下去。”“不過,關於你們過往的緣分,必須了斷。從此各行其是,兩不相關。七惜可以繼續在他的江湖自在,而你得留在我身邊,我會等你慢慢釋懷,以後的歲月,咱們長相廝守。” 劉琰說完,微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著。 錦繡眼神中逐漸淡去了希望,染上一抹近乎瘋狂的狠絕陰冷,大步走回床邊,“嗆”的一聲,抽出床邊的求缺。她對著床上的睡著的七惜喊,聲音破碎暗啞,決絕而溫柔:“七惜,你先去!” 應聲而去的劍,毫不猶豫,一劍斬下。劉琰眉峰一剔,閃身奪下劍。求缺本是上古名劍,鋒銳之極,已在七惜胸口拖出一條血印。 劉琰還劍入鞘,放置於桌上,道:“我倒不知你性子這麼烈,不愧是姓慕容的。”他蹙眉略一沉吟:“當我麵殺他,他死了你也死?你分明是在激我救他……” 笑了一笑,卻是誅心刻骨一般的痛:“阿錦,你賭我對你不忍心,你算計我。” 想到她竟是在利用自己這難得的一點真情相要挾,登時怒氣上湧,不可遏製。一掌拍下,書桌喀喇一聲倒塌,燈盞落地,火光暴漲,不一時嗤的一聲熄滅,滿室隻餘清冷月光。錦繡不動聲色,靜靜看著火焰由盛轉衰,燃盡後歸於寂滅,失了魂魄一般的淡漠,反問道:“你說我算計你?”她眼含悲傷,搖了搖頭,低弱著聲音道:“你又何嚐沒算計過我?” 她道:“你今晚不讓我殺他,也好,反正明天他就會死,我也不用著急。” 劉琰神色喜怒難辨,片刻,唇角勾起,恢複了一派雍容:“我救他。” 錦繡一震,抬眼望他,目現狂喜之色。 劉琰轉眼去看她眼中的華光,道:“畢竟你活著我才有機會,對不對?”輕輕的,從齒縫中笑出聲來:“我隻要你活著……”說罷將七惜扶坐起來,手掌的真氣湧向七惜的氣府,四散遊走,將受創的經絡一一平複穩固。 真氣沉入七惜丹田,不住旋轉。七惜體內散亂微弱的真氣被劉琰釋放的真氣所牽引,自然而然流轉循環。半個時辰後,劉琰撤開手掌,臉色黯淡蒼白了幾分,低聲道:“性命無憂,功力還在,隻要安份待上半個月就會痊愈。” 錦繡“活了”——劉琰回頭看向他的時候,感覺到方才同自己說話的那個錦繡,根本就是個失了靈魂的死人。 這會兒月光下的錦繡微微一笑,鮮活流彩的笑容一下擊潰了劉琰,不禁暗自慶幸做了清醒的決定。自己要的本來就是能這樣微笑的錦繡,手心發熱,微微出了些汗,心裏竟湧上措手不及的安慰和猝不及防的甜意。劉琰拉開椅子,道:“坐下,我有話跟你說。”錦繡依言坐了過去。劉琰想了想,笑道:“我今日盡然救了小表弟,便不會傷他。我隻有一個要求,你別想著和他偷偷離開瑜原,好好留在大理寺,為我效力罷。”錦繡嘻嘻一笑,聲音嘶啞難聽,卻滿溢著喜不自勝:“我們不跑,再說你攝政王何等手段,就算我們想跑,也跑不出你的手掌心。”劉琰笑了笑,卻低沉著聲音,一字字森然道:“你明白最好,莫要逼我傷你,畢竟你的智慧,抵得上我大原最精銳的人馬。” 錦繡心中突的一跳,忍不住轉眼去看七惜,身子也斜靠向床的方向。 劉琰見他眸中明顯的防備,微歎口氣,轉開話題,問道:“局勢初定,你看康王該如何處置?”錦繡直言道:“殺。”“為什麼?”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康王為太子時就誌大才疏,心毒浮躁,廢太子身份若被有心人所用,終是隱患。” 劉琰笑道:“好,果然和我是一類人。” 眼底浮上淡淡的殺氣,問道:“怎麼殺?” 錦繡奇道:“康王已經被你幽禁,砧板上的肉,愛怎麼剁怎麼剁,何必問我?” 劉琰不禁笑道:“那我今夜就派人去剁了。天亮後你帶個仵作去一趟康王府,康王猝死,大理寺也得給個交代是不是?” 錦繡答應著,道:“最好別留傷口,否則不太好說病死。” 劉琰眸光深沉,有幾分溫柔,亦有幾分冷酷:“當日王妃是感染風寒,積病難返。明天你去瞧瞧,康王大概是患了膨症而死。” 劉琰仰頭看著窗外清冷而柔和的月色,道:“芙蕖嫁給我七年,終不負我,是個好女子、好妻子,她成全我,我也該為她報仇了。” 錦繡似乎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緊緊閉上。 劉琰輕聲道:“你想說是我害了她?這些年太子一心殺我,我若不順水推舟做個圈套將計就計,哪能活到今天?” 回頭卻見錦繡眼神中滿是憤懣、傷痛、戒備,還有一絲深埋的脆弱。 心念一動,伸手去拉她的臂膀,柔聲道:“荷香苑那夜的事情,是我不對……” 錦繡厭惡至極,側身而過,打斷他道:“夜深了,王爺請回吧。” 劉琰也不惱,他知道眼前的女子並非凡品,需得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