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抬起手，摸著猴子瘦削的臉龐：“哥，竹青能給你帶來歡喜，心裏就滿足了。”說著，眼角湧上晶瑩的淚花。
猴子說：“妹妹，你怎麼啦？”
竹青又笑了，眼睛裏是一團羞澀的雲：“哥，我心裏歡喜！”
猴子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竹青閉著眼睛，喃喃地說：“哥，我想你！”
猴子說：“哥正抱著你呢。”
竹青說：“我還是想你。我時時都想你。我一想你，心裏就歡喜，我一想你，心裏就難受，我一想你，身上就沒有一點力氣……”
猴子說：“我也想你，時時都在想你，我一想你就想看你，我一看你，就想把你吃掉。”
竹青說：“你吃吧，哥你吃了我吧！你打算從哪裏先吃呢？”
猴子說：“我想吃你的牙！”
竹青“噗嗤”笑了：“哥哥，那東西好吃嗎？”
猴子說：“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反正好看極了，又白，又整齊。”
竹青說：“那你就吃吧，先吃牙齒也行，反正都是你的。吃完牙齒，你還吃哪裏？”
猴子說：“牙齒吃完了，我就順便把裏麵那個也吃了。”
竹青說：“那個什麼呀？你說！”
猴子說：“舌頭，我吃你舌頭。
竹青說：“那個你吃過了呀。味道好嗎?”
猴子說：“你先說。”
竹青說：“你先說。”
猴子說：“那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味道。妹妹。你說。”
竹青說：“我和你說的一樣。”
猴子說：“不許這樣說，你直接說。”
竹青在猴子耳邊輕輕說：“哥，你舌頭的味道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味道。”
猴子收緊臂膀，勒得竹青輕輕哼了一聲：“哥，你抱我下馬，我坐不住了，我想躺著。”
猴子跳下馬來，抱著竹青，才看到他們已經來到一條大河邊。還不到汛期，水邊的沙灘很幹淨。
猴子把竹青放到沙灘上，竹青閉著眼，胸脯顯得很高很高。那很高很高的胸脯在起伏著。晚霞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臉便如盛開的月季花。
猴子在竹青身邊躺下，竹青便偎進他的懷中，枕著他的胳膊。猴子聞著竹青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不由感到口中發幹，呼吸也沉重起來。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隻是緊緊抱著竹青。
時光在這甜蜜中流逝。二人的呼吸慢慢平靜下來。竹青睜開眼。說：“哥快起來，有人在看我們呢。”
猴子坐起來：“誰？誰在看我們？”
竹青說：“你看天上。”
天上一隻老鷹在盤旋，兩隻翅膀一動不動。猴子噗嗤笑了：“老鷹看不懂這個，他以為我們是什麼好吃的呢。”
竹青也坐起來。“吃吃”笑了：“我的傻哥哥！”
猴子說：“我那裏傻了？你看你看，哪裏傻了？”
竹青說：“你不傻，就是有點呆，不不，有點憨，不不，有點笨。”
猴子說：“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麵說我呀。”
竹青說：“好啊，說你好的方麵，你是老實人，是忠厚人，是個好人，是個君子。噓——那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