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的誌遠似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繼續轉身不停,猴子一拳便落空。誌遠在轉身的同時,右腳忽然提起,腳後跟迅疾向後撩出,直奔猴子襠部。
二少爺和老七是會家,忍不住驚叫一聲:“啊!”這一腳若被撩中,三少爺猴子這一輩子就廢了!
隻見猴子本來前衝的拳頭突然向上,帶動身體一個向後空翻,穩穩落在地上,成為一個夜叉探海的勢子,誌遠此時身子轉完一圈,單掌亮起,成為一個斧劈華山的勢子。
“好了。”老和尚發一聲話,兩個少年收勢側立。和尚單掌為禮。說:“方老先生來了,和尚有禮。”
方老爺說:“無心和尚,這兩個小孩的武功都是你教的?”
和尚說:“貴公子常來遊玩,與我有緣,教他一些遊戲,大家取樂。”
二少爺誌伯說:“無心師父,你教舍弟這些拳法,每一招都足以致命,可不是什麼遊戲啊。”
老七也說:“和尚,剛才看到我們家少爺演示,每招每式,精準實用,你這是什麼功夫啊?”
和尚說:“好叫二位笑話了,二位少爺隻是比劃了一些空架子,若要稱得上功夫二字,尚需時日,勤加練習。”
“嗨嗨。怎麼談起武功來了?“方老爺不耐煩了,“和尚,這倆孩子什麼時候來廟上的?”
“天剛擦黑就來了。”
“一直沒離開過?”
“沒有啊。怎麼府上發生什麼事了?”
“沒……沒有。回家,三子跟我回家去。誌遠,你也回家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猴子故意悄悄問二哥誌伯:“二哥,瞧這陣勢,出什麼事了?”
“真出事了。”誌伯就把家裏失火,新娘竹青不見了的事悄悄告訴了猴子。猴子聽罷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驚飛了樹上的宿鳥。
“笑什麼笑!”方老爺斥道。
猴子撒腿就跑。方老爺大叫,“回來,你上哪兒去?”
猴子說:“回家睡覺去。”遠遠傳來他的歌聲:“人之初,性本善,越打老爹越不念……”
回到家裏,老爺說:“老七,去把小三子叫來。”
老七出去一會轉回來,說:“老爺,三少爺睡了,不開門。他說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這個混賬東西。方老爺暴跳如雷,去把他給我綁來。”
二少爺誌伯說:“父親息怒,這件事看來和三弟無關呀。”
“那和誰有關?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二少爺頓了一下,說:“父親,盧溝橋事變後,鬼子一路南下,勢如破竹,中國都危險了。鬼子一來,別說一個小妾,就是這個家,還有我們脖子上的人頭,能不能保住都說不一定啊。”
大少爺誌公也說:“二弟說的對。父親,我看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老爺說:“到此為止,說得輕巧,我請人喝酒了,受了人家的禮了,到頭來卻是空的。我們方家還要不要臉,要不要見人了?”
方老爺又生氣,又傷心:“想不到你們也這樣說。老七,帶幾個人去,把他的門砸了,把他架過來。家法伺候!”
老七答應一聲,跑出了。見此情景,誌公誌伯兄弟隻能搖頭歎息了。
過了一會,老七氣喘籲籲跑來說:“老爺。不……不好了,猴子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