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樣堅持,他不再阻止,可心裏總歸是放心不下的,親自送她到了小迪的門口,才離去。
這會兒的小迪正躺在床上看文件,即使生病了,也沒耽誤工作時間。她向來是一個將時間抓的很緊的人,沒想到瑾年會過來探望。
原本想坐起身子,卻牽動了腳踝,不禁忍痛叫了聲。
“你別動,別動,躺著就好。”瑾年聽到她那痛苦的叫聲,連忙伸著手摸索,又喊住了她別動。
小迪這會也不敢輕舉妄動了,隻是坐穩了身子,便朝一旁坐下的瑾年,關心道……“宋經理,你的那蛇毒都清理幹淨了嗎?”
“你看我的臉色好不好?”瑾年說著便摸了摸自己的雙頰,後邊說出的話,帶了些嬌羞,“阿樾說我今天的臉色不錯。”
“倒是你……嚴不嚴重啊?”她知道腳踝上的筋骨受傷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每動一下都會扯到,之前她在醫館的時候,也不是沒見過那麼些腳踝受傷的學員。
“其實我也沒多大的事,就是傷筋痛骨一百天,所以醫生要我必須躺著。等過了這三個月,就自然而然好了,也可以下地走路了。”
“對不起啊,小迪。”瑾年有些自責,想著都是因為自己,若不是她,小迪也不會受這樣的傷。
她作為小迪的上司,還真是有些不合格,沒給人帶來什麼榮耀,總是會有或者或那的事情,讓人擔憂。
“可別這麼說,若是換做我失蹤了,你也一定會來找我的吧?”
小迪笑著反問,她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是這樣,你對我好一分,我可以對你好兩分,瑾年這上司對她向來是不錯,所以她也願意為這上司賣命。
“那是當然。”
瑾年毫無猶豫地一聲。且不說她是自己的員工,自己有責任保護好她,再者,她們在夏令營裏就是一個團隊,她和小迪之間便是團隊中的一員。就算互相不認識,她也會去找的。
“所以,你也就別自責了。發生這樣的事,大家都不想,好在我們都還好好的。”
小迪繼而又安慰她,瑾年想著她的話也有些道理,也就沒像剛才那樣一個勁地想著自己的錯了。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直到護士推車進來給小迪換藥。
瑾年摸索著給護士讓位置,卻不想,那護士驚訝地喊她名字。
“瑾年,你怎麼在這?”
這聲音如此甜美,她自是知道是誰。
“這是我的員工,她受傷了我來看她。你怎麼被調到這裏來工作了?”
“盧醫生去進修後,我就來這裏了。不過他下個月就要回來了,我也要調回去了。”田婉一邊說著,一邊又利索地給小迪換著紗布。
出門的時候,瑾年也跟著一起離了去。
田婉給身後的病房關上了門,才對一旁的瑾年道,“你是盧醫生進修回來後的第一個病人。本來上周的時候就我就該通知你的,現在都到月末了。真是不好意思啊,瑾年。”
田婉懷裏帶著抱歉,又接著和她解釋,“都怪我因為孩子的事情,給忘記了。”如果病患和醫生的檔期不合的話,是個麻煩事。
她知道瑾年已經去了廣夏工作,不知道自己的失誤會不會耽誤到人。
瑾年懂她的歉意,連連笑著搖頭,反而關心地是她的孩子,“是糖糖嗎?他怎麼了?”
“可能最近天氣不好吧,他又發高燒了,斷斷續續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田婉有些苦惱,可聲音裏更多的是心疼。對這個孩子,她始終是有虧欠的,若不是她當初吃了打胎藥,這孩子如今也不會變成病秧子。
她不僅沒有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就連健康都給不了。她知道這個孩子來到世上是個錯誤,可她卻將這個錯誤,將錯就錯到底……
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做的孽,都是她害的……
瑾年聽著她的聲音,能夠感受到她心裏的憂慮。
可一想到那個一歲多點的孩子,心頭又不禁一軟。
雖然她沒見過,不過當初那聲綿綿的麻麻,可是將她的心融化成了冰激淩,這會兒聽到他生了病,自是擔心。
“醫生說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救嗎?”
“現在幾乎每天吃藥打針,可就是不見好,醫生說,隻能聽天由命了。這孩子在生下來的時候,體質就不好,當初醫生還判斷他……活不過五歲。”
活不過五歲這句話,讓瑾年心下一驚,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一個可愛的孩子,居然會有這樣的遭遇,說出話的時候,聲音都快顫抖起來。
“……怎、怎麼會這樣?醫生、醫生是不是胡說八道的?”
田婉搖頭,說到傷心處,喉嚨不禁哽咽,“是我對不起他。一切都是我的錯。”
“你別太難過,我相信糖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