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猛回頭,萬事已成空(3 / 3)

可日子總歸不能這麼混下去,終於在家人反複催促之後,陳喬硬著頭皮回去了。回去後媽媽不停地問陳喬感覺考得怎麼樣。陳喬隻說不知道。在家裏她覺得煩悶至極,於是跟父母商量在這個暑假去就近的一個縣城打工。幾次輾轉,終於在一家湘菜館謀得服務員一職。工作還算輕鬆,管吃管住。

逃離了家庭的壓力,陳喬覺得終於可以大口的呼吸了。在等成績和等人的焦灼歲月裏,枕頭總是淚濕的。也許陳其阿婆生來就是一個悲觀消極的人吧,遇到事情總喜歡往最壞處去想,因為她害怕希望變成失望,有希望,就活該失望。

陳喬記得有一天晚上快要下班的時候,她接到了白雪的電話,她說韓熙晨出了車禍,在縣城環城路上騎摩托車太快以致跟大卡車相撞,被甩出去幾十米,雖沒有生命危險,但也傷的很嚴重。白雪懇求陳喬去看一眼韓熙晨,而陳喬的冷漠在此刻又發揮的淋漓盡致,一如她當年離開韓熙晨時的決絕。陳喬簡單地說自己有事走不開,就掛斷了電話。

是擔心難過的,但也是怨恨的。為什麼非要這樣呢?為什麼不好好學習?為什麼非要天天跟一群不思進取的人待在一起?陳喬越想越氣,以至於最後連她都不知道是擔心多一點,還是氣憤多一點。

年少的她無法理清自己的情緒,以至於多年以後,當她回憶起這段歲月,不禁被自己的絕情嚇到。陳喬想自己一定是一個自私到底的人,她永遠都不願意承認,她心裏還是有著微妙的自卑,她沒有勇氣去麵對他的朋友同學。

陳喬猜想白雪以及韓熙晨對自己一定是失望透頂,她猜想和韓熙晨再也無可能重新來過。可當時的她是倔強的,覺得自己的成績最緊要,去了大學,就與過去徹底絕緣了。陳喬有意疏遠初中的同學,甚至包括李月。以至於當高考成績公布,陳喬被重本錄取,對於初中同學的去向,她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

有一個插曲本無關緊要,奈何陳喬記憶中始終存在。記得還在打工的歲月,一個初中同學給她打電話,幾次三番陳喬都摁了掛斷鍵。後來就是韓熙晨的電話打進來,陳喬異常緊張,她跑到無人的角落去接聽。

直到很多年後,陳喬都無法解釋他為什麼不掛斷他的電話。電話那頭的他說隻是和同學打賭,說陳喬不接別人的電話,但是一定會接韓熙晨的電話。陳喬知道真相後有片刻的憤怒,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通過這次通話,陳喬知道了韓熙晨準備複讀,而白雪,林玲都考到了與陳喬同省的大學。末了陳喬鼓勵韓熙晨好好學習,再讀一年也沒有什麼的。

陳喬曾經非常篤定地認為,她和韓熙晨一定會在一起的,而現在的境遇告訴她,恐怕是要天各一方了。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縣城裏有沒有大學可以讀,況且以陳喬的性格,也不甘心隻待在小小縣城。說到底陳喬還是一個自私的人。可是話說回來,誰又不自私呢?人隻有先讓自己過好了,才有能力去幫助想要幫助的人。如果自身難保,不但幫倒忙,甚者還要連累別人

經此一別,陳喬覺得自己應該清醒了。有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怎麼努力都是枉費。正所謂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對於她和韓熙晨的未來,陳喬選擇了順其自然,因為她越來越相信一種叫做命運的東西。而這種東西也最終幫她做了選擇,無論是否心甘情願。有時候人把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歸咎於命運,心裏就會好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