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恨離別,思念綿綿不息(3 / 3)

沒有了別人的使壞,生活反而成了機械地重複。每天看著影子被拉長變短,再拉長。陳喬總是在夕陽中歎息一聲。她曾懷疑自己有受虐傾向,竟然會懷念那段被人整的歲月,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陳喬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終於在又一場大雪過後,迎來了寒假。陳喬的期末成績與期中成績差不多,她也算班裏的好學生,同學們對她都挺尊重的。回家的時候,陳喬特意地從縣城裏繞了一圈,連李月也不曾告訴。本想給大家一個驚喜,卻失望地發現,他們居然因為大學提前放假了。

陳喬一個人在白色的世界裏重走當年的路,忽然覺得往事就在昨天,猛猛地一回頭,韓熙晨並沒有跟在後麵。是她把他弄丟了,就是她。陳喬像瘋了似的尋找他,踏遍了當年走過的路,依然不見他蹤影。那一刻她才相信,以前的種種偶遇絕非刻意,都是命運弄人。直到精疲力盡,胃痛難抑,陳喬才不情願地踏上了回家的路。當然她不會知道,此刻的韓熙晨早就跟隨父母回了老家。

寒假的時候,陳喬問李月:“你說韓熙晨有沒有真的喜歡我?”“你問這句話的時候,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我不知道才問你嘛。”李月歎了一聲不露痕跡的氣:“也許愛你隻是他開的玩笑,他不會真的給你個城堡,通話裏的公主,你不是主角。”沉默良久,陳喬輕輕說:“我知道了。”李月還欲安慰,陳喬卻借口有事掛了電話。是呀,答案不早就知道了嗎?為什麼要自欺欺人呢?陳喬忽然理解了那個掩耳盜鈴的人,他隻是不想要聽到太大聲的鈴聲。

2007年的春天,陳喬依然在等待,依然閱讀那封已經破破爛爛的情書。她的生活沒有什麼起伏,成績依然如故,胃依然隱痛。她最大的變化應該是與李月的聯係少了起來,因為李月有了新的朋友圈,也因為陳喬有意跟過去疏遠。

關於那些人的事情,陳喬已經不再熱衷,隻是寧致遠的事情,李月總是滔滔不絕講給她聽。原來寧致遠是一廂情願喜歡那個女孩子,不但沒追上,還致使成績一落千丈。李月講述的時候,有一股咬牙切齒的勁兒。陳喬喜歡她的敢愛敢恨,可惜自己沒有。

高一第二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陳喬收到一封信,打開才知道是林玲寫的。信裏先是對陳喬的問候,其次便是長篇大論講述她與韓熙晨的事情。她說她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韓熙晨,初一入學時,是偶遇的韓熙晨指路她才找到學校的,她還說韓熙晨和陳喬不合適,在一起之後傷害彼此,隻有她才能照顧好韓熙晨。林玲還說沒有韓熙晨的話,也許和陳喬能成為朋友的。

原來他們早就在一起了,每天出雙入對,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那時候很流行照大頭貼,林玲不忘附帶了一張他們二人的親密合影。那一刻,陳喬感到胃裏一陣痙攣,跑到廁所嘔吐,卻隻是流出一臉的淚水。

陳喬想也許自己應該祝福他,自己這個病怏怏的狀態,別說照顧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她忽然覺得自己沒有那麼恨林玲了,也許這就是愛屋及烏。她給林玲寫了回信,信中對他們在一起表示滿滿的祝福。也許林玲希望的是她痛哭流涕。

很多年以後,陳喬依然清晰記得,在狂風大作的一個下午,她打開位於五樓的教室的窗戶,一邊流淚,一邊將那封她曾無比診視的情書撕得粉碎撒了下去。這是韓熙晨唯一喜歡過陳喬的證據,陳喬想沒有了它,也許忘記會更容易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