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到網上那家小店拿了麵具,找了個洗手間,按照說明書戴好,就鬼使神差的回到了紅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到那裏去,或者,隻是為了看看陳紅被侵占地盤時氣急敗壞的樣子,然後幸災樂禍一番。畢竟我跟這個人爭鬥這麼久,她的下場我要親眼見證一下。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紅一區的燈光越來越勾人,像一個個塗了口紅,畫了眼影,穿著杏幹火辣服裝的女人,站在路邊,頻頻的暗送秋波,吸引著每一個看似無辜其實心裏有罪的人。
告子說:食、色,性也。
從古至今,“色”就是一個人無法回避又不願坦然麵對的本能需求,隻有在這暗夜中,在散發著輕語和肉於的粉色隱糜燈光裏,一個人才會把最醜陋的欲望徹底暴露出來。
走到紅樓的時候已經快夜裏十點了,周圍的小街小巷裏照例站了一些穿著暴露的女人,當然,也有的穿的稍微保守些的,風衣或者大衣,但是誰都知道,風衣或者大衣掀開的一瞬間會看到什麼。
我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那幾個人的臉,覺得有些陌生。
難道馮程程真的已經徹底占領了紅一區?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靠近,忽然,我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那是我在紅樓的時候認識的一張臉,二十出頭的粵北妹子,叫什麼名字忘了,她的口音很重,正在跟旁邊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我聽不懂,不過,她既然認識那些人,也就說明那些人也是陳紅手下。我不認識她們,很可能因為她們是新來的。
看來,陳紅的紅一區還沒有徹底淪陷。我歎了一口氣,竟然有些失望。
但是,也不怎麼好吧,我在這裏站了很久,才見到一個啤酒肚挽著一個穿著紅色皮上衣,超短皮裙的小姐去了陰暗處。
至於紅樓的門口,更是清淨的門可羅雀。
看來這段時間陳紅的日子並不好過。
我看了幾眼,就離開了。我走到旁邊的小吃街上隨便吃了些東西,覺得有些事情還沒做,就趕緊離開了。
到天堂娛樂城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
這個夜夜笙簫的地方依舊車水馬龍,門庭若市,好像完全沒有即將過門的老板夫人跟別人跑了的尷尬。
我躲在門口的綠化地裏,那裏有一些一人多高的灌木,我穿的有是暗色的衣服,躲在那裏根本沒有人能看到我。
我站了很久,站的腿都麻了,黑豹還沒有出來,隻有蒙恬在門口,恭恭敬敬的迎接著客人,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個人其實有著一張典型的職業臉,喜怒不形於色,無論發生什麼,他的臉上都不會表現出來,就像他雖然討厭我,但是他不說我還真的不知道一樣。我細細的看了他一會兒,覺得根本看不出什麼,就放棄了。
我有些失望,本來想轉身離開,卻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黑豹!
回頭,果然見他跟一個人從台階上並肩走下來。
他的手裏夾著一根煙,煙氣和煙頭的紅光裏,他的臉色越發的陰沉,趁得額頭上的那兩道十字形的傷疤也更加明顯。我看著他,心裏忽然疼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