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我就老老實實的回到了車廂裏,外麵太陽已經升起,比起車廂裏濃鬱的陽氣,還是太陽更令我厭煩一些,朝霞的陽光原本是那麼溫和清澈,但在如今的我看來,卻跟撒哈拉沙漠的炙陽沒什麼兩樣。
望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公交車在逐漸駛入城中心,再往前一段路,就到古今街的位置了,我倒挺想去青雲觀看看小楓小葉那倆小家夥,但現在她們應該還在祭壇中做法,去了也見不著麵,更何況我原本就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得盡快趕去龍井村,以防止事情發生什麼變故。
說起龍井村,我就想起當晚村民與執法部隊之間的暴動,我並不清楚兩方究竟有沒有打起來,攝青青也沒給我詳說龍井村究竟發生了什麼,隻是含糊的告訴我,去抓厲鬼……
時間在思索中飛逝,到了城中心,我換了輛公交車,又眼瞅著車窗外的高樓大廈逐漸變成平房,最終駛入一片荒蕪的廢棄農田裏,等到了龍井村附近時,都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我忍受著陽光照射,一頭鑽進了鬼氣森森的荒樹林裏。
穿梭在茂密的樹林下,濃鬱的陰氣絲絲從地底滲出,讓我感覺渾身通暢,可這卻不是個好兆頭,現在分明臨近正午,陰氣還這麼重,這片樹林陰森的可有些不正常了。
竄到樹枝上,位處高地,我探頭望了眼整片樹林,過了這麼幾天,荒樹林竟然還沒被徹底推平,看來開發商那邊已經停止施工。
順著荒蕪的樹林,我一路朝西走去,這片荒林並不算太大,很快我就到了前幾天村民與執法隊暴動的地方,映入眼簾的是一排禁止通行的橫牌標示,以及一條警方專用的紅藍封條布,一直綿延到路的盡頭。
“看來事鬧得不小。”
我囔囔自語一句,穿過封條,走進封鎖線內,還沒等我走出幾步,就看見地麵上零零散散有些泥土呈暗紅色,暗紅色的泥土?血染的吧?果然是打起來了。
散發濕氣的泥濘廢土上,倒也沒什麼斷臂殘骸,但偶爾幾灘肉眼可見的暗紅色也顯得尤為觸目驚心,畢竟是白天,我沒從這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過從地麵上幾個用白粉末勾勒出的人形團上就能看出,這裏死過人!
真鬧出人命了?
我睜大了眼睛,腳底下用白粉畫出的躺倒人形,分明就是凶案現場專用的標記,我抬頭一看,果真看見不遠處有兩個穿著警服的家夥,低著頭,手裏拎著根棍子,在荒地四周搜尋著什麼。
我好奇的湊近過去,真巧見其中一個馬臉警察擦了把汗,將手裏的棍子一撇,對同事說道:“小徐,差不多了,咱也該去吃午飯了,這破事不明擺著,就是那幫村民殺的人嗎?還有什麼好查的。”
被叫做小徐的年輕警察搖搖頭道:“那也得分清都是哪個村民幹的。”
馬臉警察一臉不爽的嘟囔道:“你看看這兒破地方都亂成什麼樣了,上哪兒找凶手去,局長也真是閑得慌,讓咱倆到這兒破地方搞調查。”
“得了吧,去村裏調查的那幾個才慘呢,咱這活兒比他們好多了。”小徐警察若有所指的瞅了眼身後的村莊,馬臉警察愣了下,幸災樂禍的笑了:“是啊,去村裏搞調查的家夥真是倒了血黴,跟那幾個家夥比,咱們不虧,不虧。”
兩個警察一邊聊著天,一邊在現場勘查,我從他們的話裏也找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隻能大概知道,當晚的村民暴動中死了好幾個人,看樣子死的還是執法隊的人。
我沒再聽兩個警察嘮嗑,轉身朝荒樹林內部飄去,晌午的陽光照得我魂體虛弱,我對案件的具體情況並不關心,反正我的主要工作就是拘捕孤魂野鬼,等到晚上自然就有線索了。
現在?我隻想好好的睡一覺,鬼魂也是需要休眠的,雖然我現在到了陰司境界,可以勉強在白天活動,但快速補充陰氣和靈魂力,唯有休眠一途。
鑽進荒林裏,這片破林子什麼都沒有,但就是不缺墳頭,我望著一塊塊落滿灰塵的石頭墓碑,思索一下,便朝其中一個墳頭鑽了進去,整片林子除了墳堆,還真沒啥可以藏身的地方,我也隻能將就一下了。
鑽進鬆軟的泥土裏,底下是個大木盒盛放著的小陶瓷罐,不用想我都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麼,雖然農村傳統的都是土葬,但現在國家嚴厲規定屍體一律火葬,所以部分人隻好將屍體送去殯儀館火化後,再將骨灰帶回來葬入自家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