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簟秋一聽是吳煜笙,頓時一愣,片刻才反應過來,對著老婦問道:“我為什麼會在這?”
老婦重新端起藥碗,一邊給她喂藥一邊回道:“自然是吳公子帶您來這的。對了,他還給您留了一份信,一會我給您拿來。”
沈簟秋勉強喝了幾口,便要求老婦拿信來,老婦見她也喝不了多少,也不強迫她多喝,隨即去一旁的櫃子中翻找出吳公子留下的信,交至她手中。
沈簟秋快速拆開信,瀏覽起來,隻是看到最後,眼角早已泛起一陣濕意。原來,她在別人眼裏已經死了……死了……待看完,沈簟秋將手中的信一把攥緊,緩緩閉上雙眸,瞬間兩邊的眼角便滑落一行清淚。
吳煜笙在信中告訴她,為了不影響蘇琰霖的事業,她必須“死”……她的弟弟他會代為照顧……以後這個世界就沒有沈簟秋這個女人了……良久,沈簟秋緩緩睜開雙眸,卻不知,眼角的濕意更加泛濫起來……
兩日後,所有人幾乎前後腳進入了京城。趙瀛邑帶著墨攸匆匆回宮商討軍監司造假劍之事,人剛踏入主殿,候在殿門口的陳公公便趕緊地匍匐於地進行迎接。趙瀛邑揮退一眾伺候的公公宮女,單獨留下墨攸進行商談,兩人商議了近半個時辰,墨攸才退後,待墨攸走後,趙瀛邑倚靠在軟榻上,伸手揉按自己的太陽穴閉目養神。這時,已經被揮退的陳公公卻又進來了,隔著那黑色的薄紗,彎腰行禮,稟告道:“殿下,奴才有事相告。”
趙瀛邑依舊閉著雙目養神,語氣卻有些不耐地問道:“何事?”
“前幾日,娘娘來主殿求見您,您不在,她便回了。”陳公公如實稟告道。
原本在揉按自己的太陽穴閉目養神的趙瀛邑一聽,猛地睜開雙眸,透過那黑色的薄紗,看向彎腰稟告的陳公公,眸子一眯,問道:“她來找本王何事?”
“娘娘沒說,隻說改日再來。”陳公公依舊恭敬地回道。
趙瀛邑眸子一縮,看著眼前的那片薄幔,出神起來。秦鷥瑤竟主動找我……她不是從不踏入這主殿的麼?莫非有事求我?想到這,趙瀛邑對著候在薄紗外的陳公公吩咐道:“晚上去偏殿。”
陳公公聞言,立刻說道:“是,殿下。”隨即便恭敬地一步步退出了主殿。
待人走後,趙瀛邑忽地站起身,雙手負於背後,慢慢踱至窗口處,雙眸直直地盯向窗外出神……秦鷥瑤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廂,傅淩一入京便匆匆趕至睿王府中。睿王府的一處偏屋中,隔著那掛在屋中央的一串五彩琉璃珠簾,可見裏麵正站著一個穿著一身絳藍色繡著雲錦邊紋的絲綢便服,周身氣場頗強悍的中年男子,此刻他正低眉頷首雙目緊緊盯著擺放在他身側的一個紫色鍾鼎銅爐,那銅爐造型似一個倒掛的鍾鼎,上麵蓋著一個布滿洞眼的銅蓋子,從那些洞眼中正緩緩升騰出一縷縷嫋嫋青煙。
就在這時,傅淩恭敬地走入這間偏屋,立刻單膝下跪,雙手作揖,對著站在那五彩琉璃珠簾後頭的男人行禮,說道:“傅淩參見王爺。”
“起來吧。”那正專注看著銅爐的男人聞言,瞬間抬首,露出一張頗為威嚴的臉龐,烏黑的頭發用一個純金的鑲嵌著紅色瑪瑙的金冠高高束起,淩厲的眸子透過珠簾掃向跪在地上的傅淩,語氣渾厚地說道。
傅淩得令,立刻恭敬地站起身,候在珠簾外。
“王爺,傅淩辦事不利,鄴州之事……”傅淩微微頷首,低緩地說道,隻是說到最後卻又不敢全部說出口。
“鄴州的事,我已知道。”趙睿宸看了眼傅淩,又將視線投向剛才的銅爐。
傅淩自是知道他的脾性,當下就再次單膝下跪,伸手作揖,說道:“傅淩有錯,請王爺責罰。”
“此事也不能全怪你,如今連蘇琰霖都卷入進來,看來這些小輩真是不怕死!”趙睿宸雙眸凝視著眼前冒著嫋嫋青煙的銅爐,冷冷地說道。
“王爺,蘇琰霖欲聯合殿下一同告發您,您看是否需要關閉鄴州的礦山?”傅淩跪著繼續稟告道。
“想不到,他們本事倒是不小!”趙睿宸忽地一把掀開那五彩琉璃珠簾,站到傅淩麵前,眉宇冷凝,威嚴地看向傅淩。頓了頓,繼續說道:“賬簿在他們手中又如何?光憑一本賬簿能奈本王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