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安德魯有點不放心,轉頭對呂莛莛道,“我下去看看。你早點休息,別再亂跑亂撞了,否則,傷口就真的長不好了。”

呂莛莛乖乖地爬上床,為了響應他的話,特意吧嗒一聲,關了壁燈。安德魯關上門,兩人的腳步亦行亦遠。

本想再好好整理下細節,沒想到,睜著眼睛,都能睡著。大概是傷口疼痛的緣故,她睡得還挺不踏實,做了一連串的亂夢。

夢境中,殺人的鏡頭無數遍地重複,不管跑去哪裏,總有一雙冷厲的眼睛纏著她。那一瞥,透出驚心的冷光,叫人窒息。

她一個激靈,頓時給嚇醒了,衣服幾乎被冷汗浸濕。趕緊開燈起床,給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大口地灌下去,拍著胸口壓驚。這個坑爹的噩夢,大概這是身體前主人留下唯一的一點記憶了。

大鍾的時針指在淩晨三點,下麵沒什麼動靜了,舞會早已劃上句點。大地沉入黑夜,人們沉入睡眠女神的懷抱,四周靜悄悄的。

月光透過玻璃灑入房間,安德魯說要保持空氣流通,所以沒將窗戶關死,始終留了一條縫。睡了一覺,精神倒是清爽起來,思緒如泉。她從醫療箱裏取來筆和便簽,將這幾天經曆的怪事一一寫了下來。

入住城堡的第一晚,瞧見牆上倒影出有人被謀殺。

第二天,在馬廄裏發現一雙女人的腳,可搜查後,又沒找到屍體。

第三天,莫名出現在城堡的小偷……

按照這三條,列出幾個疑點。

1,第一晚,假設不是自己看花眼,那麼被殺的那個人是誰?

2,第二天,馬房裏的女人是誰?那時看見她是生還是死?是謀殺案,還是強奸案?還是隻是你情我願的偷情?另外,留在稻草上的血跡是誰的?

3,今晚,這個小偷明明扛走了一包東西,城堡卻分毫沒少,那他到底偷了什麼?

呂莛莛再試著一條條回答,

1,第一天入住的隻有她、普法茨和西斯,還有肖恩派過來的幾個家傭。有兩個可能,一是凶手是城堡裏的人,受害者是外麵的人。二是,凶手和受害者都是外麵的,隻是借這個地方行凶。不過,這個說法不合理,誰吃飽飯撐著,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將人拖到這裏宰了,完事後,還要再大動幹戈地弄出去?

還是第一個可能比較說得通,凶手將某人約到城堡,兩人交談後,發生不和,失手錯殺。所以,暫定凶手是那天居住在城堡裏的人。

2,假設第二天手推車上的女人就是第一晚被殺的人,那麼,自己那天可能剛好撞上了凶手在處理屍體。馬廄確實是個隱蔽的地方,而且,屍體通過馬車運出去,也不容易暴露。如果說凶手是有馬房鑰匙的人,那範圍就又縮小一點。

稻草上的血漬要不是受害者的,就是凶手的……如果是凶手的,得查一查,誰身上帶傷。

3,如果小偷的目標不是金銀珠寶,而屍體呢?這麼明目張膽地闖回來,實在有點大膽,不過,要是……有人和他理應內和?

呂莛莛咬著筆杆,撐著下巴,把自己寫的東西完整地看了一邊。然後,嗤啦一聲,將紙條撕了下來,揉成團,隨手向後一扔,丟進了角落的紙簍裏。

說了那麼多,都是空談,正如普法茨所說,這些主觀的假設實在證明不了什麼。也許這些都是她的憑空臆想,事實上根本沒人失蹤,也沒命案發生。

想這些有的沒的,浪費了一腦袋的細胞,最後決定還是上床躺著。起身剛走幾步,突然聞到一股異香,緊接著一陣強烈的暈眩感侵襲而來。

她一驚,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可是已經晚了。全身發軟,連站都站不住,腳下一個踉蹌,癱倒在地,撞翻了椅子。這時,窗口紗簾飄蕩,隱隱有人頭閃現。

一個人影動作矯健地跳進窗口,他背對著光,居高臨下地站那望她,一雙眼睛亮如星辰。

誰,是誰?她想尖叫,心中疑團四起。

可是,藥性發作得很快,她隻是勉強地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聲音也沒發出。眼前一片漆黑,頭一歪,她沒有選擇地陷入了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