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深愛無言 黃平諸事(1 / 3)

夜,連一絲雲彩都沒有,月亮剛剛從東邊升上來,就又羞答答地鑽進樹葉子裏藏起來。那些稠密的白楊樹葉子像是一條流水,沙沙沙作響,在臨集的大道、小路、田埂頭,平靜又響亮的流動著。

夏末秋初的夜空像無邊無際深不可測的海洋,安靜、廣闊、而又神秘。繁密的星星,如同海水裏漾起的小火花,閃閃爍爍的,跳動著細小的光點,田野、村莊、樹木,在幽靜的睡眠裏,披著銀色的薄紗。

吳婉嬌站在尊敬的夫君大人麵前,戰戰兢兢不時悄悄看看自己的夫君,她被罰站有小半個時辰了。

“知道錯了嗎?”夏景皓坐在那裏,不動聲色的看著麵前的小妻子,心想今天一定要讓她知道錯處,否則以後這樣的事,還會出。

“知道了”吳婉嬌無精打采的回答道。

“說說看”夏景皓看著不以為然的小妻子,非常有耐心。

“不應該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世子妃的儀態,胡亂出手打人”吳婉嬌見夏景皓今天很特別,平時自己插科打諢,也能混過去,可現在不管自己討好賣乖,還是使用美人計都不管用。

“還要站”夏景皓瞄了她一眼,隻回答了表麵上的東西。

“那裏不對了”吳婉嬌立即反駁,難道還有其他不對?

“再想,還有那裏不對了”夏景皓不回答她的話,隻是讓她自己再想。

“難道是不應當打你朋友的弟弟,不對,你自己也打了,那是什麼呀?”吳婉嬌開始猜測起來。

“想不出來?”夏景皓出言警告。

“噢,”看著要吃人的夏景皓,吳婉嬌頭皮發麻,連忙又想:“是不是當著小念兒的麵打人,給小念兒做了壞榜樣?”吳婉嬌想起兒子站在自己邊上。

夏景皓撫額,搖了搖頭,“你想站一夜?”

“當然不想,可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其他什麼呀”吳婉嬌嘴一扁,帶著哭腔說道。

“就是說,可以讓我打屁股了?”夏景皓對她賣乖無動於衷。

“那不行”吳婉嬌雙手捂著屁股一蹦三個跳,跳開了,“肯定不行,你可不是假打,疼死人了。”

“知道疼,那打你屁股有用”夏景皓看著如孩子般的小妻子,有點想笑,可是臉上不顯,今天肯定讓她知道錯處。

“夫君,夫君……”吳婉嬌用哀兵之計。

“沒用,你說不出錯在哪裏,今天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夏景皓正色道,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

“規矩禮儀不對、打熟人不對、給兒子做壞榜樣也不對,那到底是什麼呀,你煩不煩,我要去洗澡”吳婉嬌心想,姐不玩了行不行。

“不許”夏景皓口氣嚴厲。

“就要”吳婉嬌跟他杠上了。

吳婉嬌看準了就朝衛生間溜去,那裏是夏景皓的對手,被他一把撈住,按在自己大腿上,掀起外裙就打起屁股來。

聲音傳到門口,秋實和冬收縮著肩膀,“你說,到底錯在哪裏啊?”

“幾個原因,世子妃都說了啊,難道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冬收也感到奇怪。

“不知道?”秋實反問冬收,“連你也不知道?”

阮嬤嬤似乎了然,歎了口氣,“該打”

“啊”兩個丫頭捂著嘴小聲歎出聲。

“等世子爺訓好,我再來訓你們兩個”阮嬤嬤瞄了她們一眼,冷哼一聲。

“不會吧”兩個丫頭相互看了看,秧及池魚。

室內

“夫君大人,很疼的”吳婉嬌雖然沒有真疼到要哭,但是姿態做足啊,要不然豈不是被打得更多。

“疼過之後,想出來了嗎,知道那裏錯了嗎?”夏景皓依舊不依不饒。

“天啊,我的娘哎,還要說啊”吳婉嬌哀嚎。

“哼,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多大人,還像毛頭小子一樣逞威風,逞不逞了。”夏景皓見她死不改悔的樣子,氣得訓了起來。

“原來為這個啊,你早說啊,不逞了。”吳婉嬌一聽原來是這樣啊。

“這隻是其中之一,並不是你犯錯的主要原因”夏景皓冷冷的說道。

“還有啊。”吳婉嬌焉了。

“是,想得出嗎,再不說,我又要打了。”夏景皓又提醒她道。

“媽呀,我不活了,讓我死了算了。”吳婉嬌不幹了,沒完沒了,開始撒潑。

“誰讓你死了”夏景皓的音色陡然變了,甚至有點顫抖,嚇得趴在他腿上的吳婉嬌轉過身來看向他,他的神情居然悲憫而愴涼,不會吧,這句話在現代,人人都會脫口而出呀,古人就是迷信,不能說一個‘死’字,電閃雷鳴間,突然明白自己錯在那裏,“防禍於先而不致於後傷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焉可等閑視之。”

這句話的意思是:君子要遠離危險的地方。這包括兩方麵:一是防患於未然,預先覺察潛在的危險,並采取防範措施;二是一旦發現自己處於危險境地,要及時離開。

吳婉嬌站起來,低頭認錯,自己今天做的事,和身份太不對等了,她已經不僅僅是自己,還是北齊的世子妃,還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她太輕率了,如果不是遇到真正的草包,而是遇到別有用心之人,生死真是一線之間,“夫君,我知道錯了。”吳婉嬌後怕起來,唉,做個世子妃容易嗎?

“知道了錯了”夏景皓站起來,聲音低沉,一把把她摟在懷裏,“我不能沒有你,你要為我好好活著。”

“夏景皓你……”吳婉嬌覺得這句話比她聽過的,見過的,認知到的所有情話都動聽,她何德何能,感動極了,踮起腳尖,對著他輕輕說了句,“我也愛你。”

情到濃時,總是如魚得水,水乳交融,後麵的事,就不在一一細表了,各位親們自己想吧。

嚴旭然和各位學子回到各自的客棧休息。

嚴旭然和其他平民學子一樣,住在臨集小街上的胡家莊客棧,便宜實惠,他到客棧的第一件事是寫了幾封信出去,這幾封的內容都是請人幫忙打聽各地的物價去了。

第二天上課,穆先生先是點名,發現少了一位薛子同,也不在意,問了問大家,“有完成作業的嗎?”

回答是一片沉默。

“沒關係,今天的問題是,‘你所在的周圍,有多少人吃不飽飯’”穆先生拋出問題,“可以當堂討論,也可以書麵形式,形成策論。”

穆先生看大家目瞪口呆,“無防,大家可以暢所欲言”

嚴旭然到是聽出幾分味道出來,“先生,在我周圍吃不飽穿不暖的很多,你意思是這些都是當官要做的事?”

“大家隨便說,沒關係”穆先生沒有正麵回答他。

學子們見有人開口了,也都你一言,我一言的說起來,討論到最後非常激烈。

穆先生表麵不動聲色,卻聽出來了,都是紙上談兵的空想家,時間差不多了,低頭一笑,夾著自己的書又出去了。

“先生,你還沒有給大家評一評呢”嚴旭然見穆先生又要丟下他們,連忙喊道。

見所有人都盯著他,穆先生又回過頭,站在前麵,“我就給大家講一個真實的故事吧”

“故事?”

穆先生笑笑,“話說北齊有一個非常貧困的縣,貧困到什麼程度呢,一個縣衙,一個月的收支除了賬麵上能見到百十兩銀子,其他皆無,而衙門內實際上流通的現銀,可能隻在十兩左右,有時甚至更少。”

“北齊竟然有如此窮的縣”各位學子眼神閃爍,麵試上的後悔,而未麵試上的有點慶幸,還好沒有麵試上。

穆先生了然繼續道,“縣太爺是一位年輕的進士,從京城學成歸來,繼承了父親的衣缽,他成為了那個縣的縣太爺,土地貧脊沒有任何出產,他鼓勵有能力有體力的外出尋找出路,沒有的怎麼辦,北齊每年調配的糧食他都比較公平的讓大家都吃上一口,保存了一定的人口數量,可能今天我說人口數量,你們不一定能理解,沒關係,以後你們會懂得,回過來再說他吧,他為了縣衙能夠正常運轉,你們知道,他做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