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王把手堅了一下,“親家,別怪她,是這樣。”北齊王啞然失笑,這兒媳婦,還是把自己堵了回來。
夏景皓當年在軍營,雖然關注了此事,但他沒有北齊王的感受來得真切,所以並不在意,見吳婉嬌不想說,也明白,說出來隻會讓大家難堪,在那時那地,如果不那樣做,陳側妃得利後,北齊王府並不會維護吳婉嬌,當然更不會為她討回公道,對於北齊王府來說,她是一枚棄子,有誰去在意一枚棄子的感受,低頭沉默,無法麵對吳家父女。
吳明德內心難過,這也是女兒曾經受過的苦吧。
小念兒敏感的發現氛變了,要往吳婉嬌懷裏鑽,被夏景皓一把抱了起來,摸了摸他,安撫他受驚的小心肝,小念兒把頭縮在他的脖頸處,不言不語看向眾人。
吳琮平雖聽得不明不白,但他知道,吳婉嬌定然出了非常手段,力挽狂瀾,看了她一眼笑笑,她在北齊的種種雖然知道的不全麵,但也夠人佩服的人,看似隨意,實則引著眾人往休息區去,走到休息區他笑了,還是沒能避開吳婉嬌這個話題人物。
桌子上冰鎮冷飲,冰鎮水果,整整齊齊的放在那裏,見吳明德走來了,對著他瞄了一眼,示意他看向桌子,吳明德也笑了,跟著上來的北齊王也笑笑,轉頭看了一眼撅著嘴不興的媳婦,“也別不高興了,這東西出來,父王當年在金府郡可沒有吃到。”
吳婉嬌看了看桌子上的冷飲,見北齊王還記著沒在金府郡設點賣冷飲,不高興的心,突然好起來,就是不賣給金府郡,就是讓你吃不到,哼。
一行人坐在那裏吃冷飲,吳琮平對著北齊王說道,“這冰的故事可不少,是吧,吳老弟。”
吳明德見吳琮平說,也不在意,大大方方的說道,“是啊,當年我可差點死在上麵。”
北齊王看了看吳琮平,可真是人精,居然知道自己想知道什麼。
夏景皓也感興趣,吳婉嬌救父一直存在於傳說中,他們都有點恍惚,覺得不真實,今天當事人都在,很感興趣。
吳明德見夏家父子感興趣,也沒有遮遮掩掩,能說的都說了。
北齊王聽完後,又問兒媳婦,“你是怎麼想到的。”
“那裏是想到的,是被逼出來的,我家在京城說起來好聽,是個宗室,爺爺還是縣伯候,其實,人脈全無,就是一個破落戶。”吳婉嬌歎氣。
夏景皓聽到這裏又極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當年可不就是這樣看她家的。
吳明德不聲不響的喝著手裏的飲料,內心不平靜,是破落了。
吳琮平當年在那時,因為他是中人,有過接觸,他當時也看不上他,也認為他是個破落戶。
吳婉嬌繼續說道:“想找個人救我爹都沒有,對了,當年我還去找吳伯伯,吳伯伯你老人家躲到哪兒去了呀?”
吳琮平笑笑,轉過頭不去看他,那時的他正準備賴賬,想獨吞冰方子呢。
“哼,”吳婉嬌看了他一眼,也不再盯著他,繼續說道,“我又去找我的外祖,結果門都沒有進。”
這下輪到夏景皓難堪了,低頭不敢看向對麵的小妻子,如果當年自己把那個不倒翁帶進去,就不會出現後麵的事了吧,可是……糾糾纏纏說不清。
吳明德內心一痛,手用力的捏了捏杯子,這麼多年來,他已把女兒救他的事一直放在心底,沒事就拿出來想想,已經熟爛於心,可是聽到吳婉嬌這樣說,仍然情不能自己。
吳婉嬌歎口氣,“怎麼辦呢,和哥哥兩個人一直在京城晃啊晃,苦苦尋找能幫忙的人,無奈之下碰到爹的管家萬成叔,萬成叔對我講‘已經有不利於爹的流言出來了’我受到這句話啟發,想到‘三人成虎,流言能殺人’,想著我為何不能用呢,把事情推到官府的對立麵,官府的對立麵是什麼,是百姓,百姓們能口口相傳我的事,而且能做到法不責眾,後麵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遇到一個能吏通過他的口,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尋到舒秀才做了我的訟師,把我爹救了出來。”
北齊王歎了一口氣,“如果是我,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吳婉嬌心虛的大聲說了一句,心想,我如果是真八歲,當然也做不到。
“嬌嬌……”吳明德無奈,自己也明白,那時的吳婉嬌已經不不自己那個八歲的女兒了,如果是自己真正的八歲女兒,自己早已作古了吧,可是看了看北齊王,即使對方不是北齊王,也沒有那家兒媳能這樣對待公爹的。
“是他先說的。”吳婉嬌把壞脾氣給了最親的人,對著吳明德大吼了一聲。
“休得無禮,嬌嬌,‘他’也是你能說得嗎?”吳明德板起臉,雙眼看著自己的女兒。
吳婉嬌不服氣,也雙眼盯著吳明德,居然在吳明德的眼中看到了懇求,低下頭,小聲的說道:“是,爹教訓的是。”
吳琮平往邊上挪了挪,難道我開錯了頭?
夏景皓見老丈人在,這下台階的事,輪不到自己,就是想不通,自己父王幹嘛提這些陳年往事。
北齊王對著吳明德說道,“親家,別責怪她,我要是真在意,就不會在這種情況之下問了,我是感慨啊,這孩子到了北齊,為我們夏家出了不少力啊。”
吳明德站起來行北齊王行了一禮,“多謝王爺體諒,這孩子生下來體弱,未免多寵了些,要是給王爺帶來什麼麻煩或不便,還請見諒”
“看親家說的,你到北齊的鄉間走走,世子妃的名頭可不比北齊王或世子爺差啊。”北齊王笑著壓了壓手,示意吳明德坐下。
“父王”夏景皓緊張的站了起來,父王今天是怎麼了,盡找嬌嬌的麻煩。
“你也坐,怎麼都覺得我能吃人似的。”北齊王笑著看向大家。
“父王,我看你不是要吃人,你是找我算賬,趁著我爹在,知道我不好翻臉走人。”吳婉嬌看了一眼北齊王心情不爽。
“你這孩子,我不是跟親家嘮叨嘮叨嗎?”北齊王笑著解釋了一句,發現吳婉嬌的沒大沒小,一點也沒有讓他心生怒意,相反,居然有點享受的感覺,看了看吳明德,難道這父女倆一直就是這樣相處的,不免有點羨慕。
北齊王見眾人都看向他,解釋道:“真沒有別的意思,北齊這兩年,一直致力於官場整治,大批官僚無所事事卻身居要職,辦事效率低下,得過且過之風盛行。當然既無益於朝政,更對北齊無益,我兒和張大人等人這兩年對官場痛下殺手,成效不錯,又有律法,規章製度相輔相成,讓我北齊又重新恢複了生機與活力,北齊財政收入,社會生產有了很大發展,鹽堿地的治理讓農田麵積大幅度增加,北齊的糧食從外買到自給自足,我甚感欣慰,再過一段時間,鹽也會上來,我也倍感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