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藥方的方太醫也駐筆傾聽,可惜吳婉嬌沒有滿足大家的好奇心。
“我隻盡力而為這隻腿,其他,本姑奶奶不感興趣,明白吧,這位公子。”吳婉嬌看著躺在地上的青年人笑笑。
過了好一會兒,地上的男人才睜開眼開口道,“明白。”
這時大家才發現,這位公子有一雙漂亮的眼睛,這雙眼在灰不溜秋的臉上猶為醒目,一看就是一雙不凡的雙眼。
大家更好奇了。
吳小五站在後麵,見他們對話結束,把木板遞上來。
“鹽水呢?”吳婉嬌接過木板,把木板比劃了幾下,放在地上。
“在這裏”小栓把水盆遞過來。
“小五,方太醫過來,幫忙”吳婉嬌低頭著看年輕人的腿叫著。
吳婉嬌告訴他們先用清水洗,然後用鹽水再清洗,清洗完了,兩片木板固定一下,吳婉嬌不知這樣做有沒有用,但至少不要造成二次傷害。
用鹽水衝洗潰爛的傷口,想想都覺得不堪忍受的事情,現在躺在地上的男人,正親身經曆著,疼得額頭青勁直冒。
吳四郎不忍蹲下來,按住他的手臂。
清洗了好一會兒,才把一些泥渣碎屑與膿水洗靜。
“帶到吳家莊,包括這兩個孩子,”吳婉嬌對舒秀才說道,“問一下方太醫,這一帶骨科大夫較好的是誰,請回來,看能不能保住這條腿。”
“嗯”舒秀才跟著她走出涵洞,“那個……”
吳婉嬌見吳四郎也看向她,“這個其實很簡單,第一,一般乞丐,做乞丐時間長了,那手指角、那臉上的垢是嵌入皮膚身體裏似的,這個人沒有,隻是在表麵,偶露出來的皮膚細膩光滑,什麼樣的男人有這樣的皮膚呢,當然是家境良好的才能養出來,第二,如果是家境良好,為什麼會成現在這個樣子,簡單的說遇到禍事了唄。第三,為什麼這段時間在此地出現?你說,吳四郎。”
“這段時間,北齊世子爺的長子又是洗三,又是滿月,他過來找要找的人,可剛才街尾的掌櫃說他是高垛鎮的啊,就在這附近”吳四郎想著剛才聽到的內容邊說邊想。
吳婉嬌見吳四郎說得很不錯,很欣慰:“你相信?第四,剛才的傷口,並不是一般的跌打損傷,那是職業軍人對戰留下的傷口,沒發現嗎?”
吳四郎吃見的看向吳婉嬌,“啊,沒看出來”,自己真覺得那些膿水滲人的很,那裏還有功夫去細辨這些細節。
吳婉嬌自己其實也是不忍直視的,但是受前世爸爸影響,學會了細看事情的本質:“洗淨後的傷口都是見骨的,而且切麵整齊,誰有這能耐,當然是專業軍人了。”
舒秀才接口說了一句,“所以你判定跟軍隊有關的事,麻煩肯定不會小?”
“難道,你不認為是這樣?”吳婉嬌覺得軍隊就是一個政權的靈魂所在,能跟它聯係上的再小的事,在普通人眼中那也不是小事。
“是”舒秀才不得不佩服地回了句。
“可當時,他還沒有洗傷口呢?”吳四郎還是不解地問了句。
“邊上小男孩脆坐的姿勢告訴我的,這是一個有著良好素質的軍人家庭。”吳婉嬌見那個小男孩跪過自己之後並未起來,而是挪到他親人麵前,跪坐親人邊上,那姿勢雖稚嫩,卻是標準的軍人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