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度靈師,就是在祭天大典時超度修真界靈魂的法術師。蘇裳與即墨子寒沐浴齋戒三日,雙雙穿上幹淨整潔的白色衣袍,走出房門。抬眼一看,便看見了對方。兩人幾乎同時愣了一下。
這衣袍比較寬大,穿在即墨子寒的身上,竟然透著一股瀟灑的翩翩公子的桀驁勁兒,因為這人生得好,又帶著那麼一絲絲的風雅和出塵氣質。蘇裳一直覺得這廝應該是屬於黑暗氣質,連自己給他做的衣服都是黑漆漆帥酷型的,沒想到被這白袍一襯,硬是透出了那麼一股兒仙氣,看得蘇裳差點就流口水了。
而蘇裳,小妮子不知道咋長的,明明應該很醜的,可看在眼裏就是很可口,小臉蛋沒有一般人修的紅潤,白得如瓷器一般無暇清透,漆黑的眉眼就如在宣紙上的一幅潑墨畫,清晰的輪廓生生地就暈染出了一點朦朧美。而那簇黑焰雲紋,隨著她的修為已經縮到眼角下,如一朵黑色的蓮花。
即墨子寒忍不住就走過來,伸出手,蘇裳很自然地將手放到他的手心,兩手交握,一起轉身,朝著度靈師聚集的地方走去。
三位師兄看著他們的背影齊齊歎出一口氣。氣歎盡,驀然驚醒身旁人的歎息聲,三人都互看了一眼,均在對方的眼裏看見了某種叫做失落的東西。
君疏傲看著從台階底端一步步走上來的九名度靈師,目光毫無意外地鎖定了蘇裳。荷葉袖擺、蓮花抹胸,婀娜腰身,不盈一握……君疏傲的手突然就發癢了。
可偏偏此時,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一腳踩上了蘇裳裙擺,蘇裳身子一偏,一雙可惡的大手直接就握在了那素腰上……君疏傲氣得七竅生煙。
即墨子寒與蘇裳雙雙回頭,便看見姚綏,“如果某人覺得自己的腳隻會幹壞事,我不介意幫他剁掉!”
即墨子寒的威脅是赤裸裸的。姚綏臉上一白,他們本來是一上一下走在台階上,女修就隻有兩人,長裙拽地,看著的確想去踩一腳。但迫於即墨子寒隨便砍人蘇裳肆意下毒的惡習,他知趣地退後了幾個台階。
天階頂端便是他們的目的地——都靈台。
這是一座漢白玉的宮殿,君疏傲就站在大殿之前,同樣的白袍,因那卓絕仙姿,與即墨子寒又生出幾分不同。
碧蘿走在最前麵,自然是第一個到達,碧蘿跟蘇裳高度相仿,但就身材而言,身為僵屍的蘇裳自然會更清瘦一下,也不及碧蘿的凹凸有致,麵容上更是無法比擬。至少在其他人眼裏,碧蘿就是閉月羞花傾國傾城的美人胚子。而這蘇裳怎麼看都詭異了一點,鑒於她的種種“劣跡”以及她身邊那人,其餘幾個修士都不敢正眼看她。
倒是有一個人除外,那便是清源宗的許尊。這廝自從那日敗給了蘇裳,就一直耿耿於懷,想要尋找機會出這口惡氣,蘇裳也不畏他,隻傳音入室,“丹道你贏不了我!聽人說你劍術不錯,那下次就比劍!”
雖然許尊的確是這樣想的,但並不表示他會放棄用丹。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成王敗寇,這是自古不變的真理,他就隻重這個結果。
“蘇裳,你不要得意,就算現在肅清門回歸玄劍宗,也一樣抵不過清源宗!”
“許尊,你也不要忘了,清源宗的大乘元嬰是怎麼敗下陣來的!”
即墨子寒明顯感覺到蘇裳的心不在焉,重重捏了一把她的手,“這種人,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這一行九人,除了姚綏、碧蘿,還有顧尋,其它的也幾乎個個都是他們的敵人。即墨子寒既然敢來,自然就不會顧忌。他唯一考慮的是這個君疏傲到底想對蘇裳做什麼。
在第二域時,即墨子寒就一直提防著這家夥,而如今,他不得不開始懷疑君疏傲是不是知道蘇裳的真實身份。而看他對碧蘿的態度,這兩人之間的糾結恐怕沒那麼容易擺脫。
而君疏傲放任即墨子寒參與進來,也有一個目的,那便是,他也不清楚即墨子寒跟蘇裳到底是什麼關係。這副肉身他看不透,既有仙靈氣又雜有魔氣,在他的所有記憶裏,根本找不到一個這樣的人。
兩個男人不可避免地對上了眼,各自都將自己的算盤敲得震天響,同時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不露一絲痕跡。
超度亡靈這種事情蘇裳並不認為是需要如此大肆行事的,但慕華宗做得十分嚴肅。所謂的祭天大典,就是淨化亡靈恢複天地皓然之氣的儀式。
他們九人被帶進大殿,圍著大殿正中的太極圖而站,君疏傲站在中心,法訣一掐,陣法升起,轉眼,麵前一片漆黑,他們已經進了那需要他們超度的秘境。不一會兒,星星點點的光芒升起,將這一域照亮。
這地方像是被薄霧籠罩似的,什麼景物都不太分明,依稀可見遠處樹林掩映的亭台樓閣。而他們身下依然是那個太極圖。
“這裏的怨靈之氣還真不少!”蘇裳在心裏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