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然靜默不言,隨手一揚,葉碧琳見他袍子寬大,突然脹起起來,彷佛一袋風朝自己擊來,她不知如何去接,隻得再次退後兩步,爾後一招“開門見山”,這招乃是玄門五雷拳的出手式,於然見兩招還沒有拿下,身子一轉,一掌拍出,葉碧琳不敢硬接,已被逼到一座小佛塔旁邊,隻得冒險身子一探,準備從於然身下鑽過去,卻見於然身子微微一側,一爪已經抓到她肩上,葉碧琳見他出手如此之快,心中暗道不好,肩膀已牢牢被他抓住。
葉碧琳身子扭了幾下,肩膀絲毫不動,她忙依著初晞教的法子,運氣從丹田出發,全身真氣都彙集到任督二脈,然後去衝擊肩上穴道,於然忽覺有股大力湧來,一時驚訝,竟被葉碧琳借機閃了開去。
於然再次大袖一揮,葉碧琳身子一躍,閃過一座佛塔,她急於逃跑,卻忘記了明覺剛才的步法,不想剛剛落地,左腳陷入一處坑中,葉碧琳忙地雙手在地上一撐,隻覺腳上劇痛,待拔出腳來時,整個小腿一片血肉模糊。她也顧不得什麼,依舊直直的向前跑去。於然正欲上前,見地上的明覺已不在適才的地方,他暗道“不好!”忙地撇開葉碧琳,順著明覺的血跡,向前追去。
葉碧琳跑了十餘丈,見於然沒有追來,這才稍覺寬心。環視四周都是白色佛塔,心中怔道:“這下糟了,怎樣才能出得這破陣法呢?”她本想輕輕一躍,不想左腳痛得絲毫不能動,隻得邊走邊咒罵道:“該死的木頭,還說那和尚會照顧我,差點就死啦。”她一時也不知如何出陣,隻得先找座小佛塔坐了下來,從衣服上撕下些碎步,將左腿跟左腳包紮了一下。
這時天色開始發亮,葉碧琳稍微小憩了一會,起身繼續向前,他撿了跟幹枯掉了的樹幹,然後在前麵探路,走了很久,發現自己依舊在佛塔間打轉,不覺有些氣惱。
俄頃,見東方太陽已經微微升起,順著光線,葉碧琳見那佛塔的影子都朝西邊斜去,暗道:“這樣瞎轉,自然沒了方向,倒不如逆著投下來的影子,隻要一直朝東走去,總會走出去的。”想到這裏,心中總算有了主意。四下已經沒了動靜,她順著剛才的路偷偷潛了回去,揭起地上木樁,見是個黑色的鐵蓋子,,裏麵空洞洞什麼人也沒有,顯然人已經被運走。
葉碧琳四下看了一會,見來人走的匆忙,已在佛塔間踏出一條路來,葉碧琳暗自奇道:“他們竟然將這裏的人轉走了。”聽到不遠有人聲傳來,像是在找什麼東西,葉碧琳悄悄藏到一座佛塔後麵。見不遠過來兩個和尚,一個拿著五虎锛,一個拿著燕翅鏜,葉碧琳自然不識得這兩樣兵器,隻是奇怪道:“為何少林寺的弟子也能拿兵器,且還都長得如此奇怪?”前麵那人道:“師叔祖說這邊有人闖了進來,務必不能讓他溜了。”
旁邊的和尚道:“那個自然,四周守了那麼多戒律堂弟子,個個武功高強,料她也跑不掉了。”二人朝適才的木樁看了一遍,見四下沒人,先前那人道:“我們還是回去吧,免得走錯了路,連自己也被繞了進來。”
葉碧琳知他二人不熟這裏,從地上悄悄摸了一塊石頭,“嗖”的一下,朝前麵那人打去,然後轉身便跑,二人見此,自然追來,葉碧琳依著佛塔影子的方向去跑,轉眼不一會兒,便聽不到二人的聲音,她本甚是小心,不想多走了一步,左腳又陷了進去,等她再次拔出後,左腳跟腿已經再次模糊,葉碧琳劇痛鑽心,忙咬住一塊衣服,才免得喊出聲來。這時的她再也堅持不住,眼淚簌簌的留了下來,悄聲罵道:“木頭,你怎麼還不來啊,像上次在西北一樣啊,讓我好好睡會兒。”她兀自這樣說著,可四下安靜,又哪見得有人走動?
葉碧琳不能走動,隻得爬著向前,過了不久,便聽到不遠又有聲音傳來,葉碧琳偷偷藏在佛塔旁,朝南麵望去,見又是兩個和尚,一個拿著流星錘,一個拿著提戟,見他們小心翼翼,生怕踩著暗井,等二人走遠,葉碧琳才順著佛塔投下的背影慢慢向前。過得半個時辰,見前麵出現一片樹林,當下大喜,忙朝樹林裏爬去。
樹林之中全是些鬆柏,她四下爬了半天,也不見有路,隻能順著陽光的方向,慢慢向山下爬去,身上衣服破碎的不成樣子,地上荊棘刺在肉上,更增疼痛,葉碧琳心中如何飲了苦艾酒一般,萬千話語也說不出來。到了正午,還是沒了絲毫頭緒,自己也懶得再動分毫,倒在地上便睡了起來,腦海中初晞的影子越來越大,充斥了自己整個腦海,葉碧琳口中念了幾句初晞,不禁再次流出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