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伊始(3 / 3)

倘若不是紀銘在出國參賽前找來林木,讓莫一晗跟著林木去廝混,伊然覺得自己應該還是很滿意紀銘這段時間的表現的。

自從那次被她撞見林木的“壯舉”,林木在伊然眼中就成了直男勿近的尤物,紀銘和他認識那麼久了都沒事真算是奇跡了。莫一晗那種什麼都想試一試的性格,跟了林木還不得遭殃!但她的強烈反對,在莫一晗和林木見麵後相見恨晚的友誼之下顯得蒼白無力。紀銘和她攤攤手,表示人家倆情投意合,你就別摻和了。

“我哥好不容易來看我,才來一個多星期,你就這麼送人走!太不夠意思了!”

“你覺得你哥每天和你在一起玩的有勁麼?”

“怎麼沒勁了?”

“你看你,天天懶在家裏,下午出去跳舞,晚上繼續回來宅著,也不說陪你哥出去逛逛。我最近沒時間你也知道,他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自己玩去啊難道?”

“我這不覺得北京熱嘛,怕他中暑…”

“是你自己嫌熱吧?”紀銘收拾東西的空擋還不忘刮刮她的鼻子,他一直覺得伊然生氣的時候很好玩,一點也沒有生氣該有的樣子。

“真沒有?”

不同於雲南潮濕的空氣,北京夏日的夜晚,褪去白天的焦灼,帶著些許清涼。紀銘房間的窗戶開著,有涼風吹進來,可伊然卻覺得渾身都在燒,簡直比白天的灼熱更甚…紀銘彎下身來和她講話,漆黑的眼眸距離她那麼近…

她還記得紀銘感冒好後不久,那天她正在陽台澆花,就聽客廳裏琴聲突然停了,紀銘和她說眯眼了,眼見著他伸手就要揉眼睛,忙跑過去讓他別揉,感染了怎麼辦。她隻好說吹一吹就好了。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眼睫毛太長是會掉進眼睛裏的,也是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看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她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很多年後,伊然想起那時的情形,還是會不自覺的微笑。那時的自己那麼天真,可以為那片刻他眼中滿滿的自己而歡心雀躍那麼久。

紀銘本來隻想逗她一下,一直覺得伊然心特別大,什麼都能不當回事,每次看她囧囧的樣子,他都會有一種邪惡的滿足感。所以才和她開玩笑說她太懶了。他知道她一直在他身後,他轉過身,卻看到她忙著退後。

那天伊然正在澆花,他透過鋼琴的反光看著她的身影,竟覺得無比滿足。歲月靜好四個字驟然劃過,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睫毛掉進眼裏對他是稀鬆平常的事,但卻是第一次有人幫他吹出來。回複視覺後,他便看到伊然逆著陽光的臉,距離很近,她的氣息淡淡的,似乎還帶著那些盆栽的清爽。

他想,如果不是伊然先走開,他大概會去吻她吧。自從上次在四合院吻過她之後,他覺得自己似乎迷戀上了那唇瓣,柔軟的帶著些許梧桐花的芬芳,夾雜著雨水的清涼…也許是那次之後吧,自己開始靠近她,可他每靠近一點,她便退後一點,就好比現在,他收拾行李的時候,伊然還坦然的站在他身後理論莫一晗的問題,下一秒他轉身,她便連著退後好幾步。

也許是不甘心,他竟會覺得有些難過。她可以和莫一晗勾肩搭背一起胡鬧,對他卻總是若即若離的狀態。他們住在同一屋簷下這麼久,她竟還那樣躲他。

如果她但凡對他有一點感覺,都不會躲他這麼久吧?她不是他吻過的第一個女生,確是第一個在吻過後什麼都不問,也沒有死纏爛打的要求交往的。那天過後,伊然隻是有點尷尬的說我們回去吧,以後便再沒有下文,她每天閑散度日也好,忙忙碌碌也罷,他在她的生活中,卻好似渺小的微塵,停留不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