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決鬥場上就灑滿了鮮血,殘肢斷臂在戰場的上空不時地飛舞旋轉墜落,濃濃的血腥氣讓遠遠圍觀的人都感覺到胃口一陣陣不適,眼睛也似乎被刺痛了,這……這完全是地獄的場景,隻怕地獄之中也沒有如此的血腥殘暴。
魚蟲沒有任何招式,完全是憑著自己的直覺在揮舞著手中那柄漆黑的戰斧。麵對重重刀光劍影,魚蟲似乎根本不知道閃躲,看著誰一刀劈來,他就一斧子砍過去,拚的是速度和力量,完全就是以命搏命,隻是靠著在山野中練就的遊魚般的身法不停地變換著衝鋒的方向,對危險預知的本能堪堪躲避背後襲來的武器。
猶豫的人,死!入耳皆是骨骼碎裂的聲音,被戰斧砍中之人甚至連死前的慘叫都發不出來,幾乎就是一招斃命,偶爾的叫聲是麵對無盡的殺意時的絕望的喊聲。他的身法實在是詭異,沒人能預判他攻擊的方向,也無法理解他能在毫發之間躲過加身的刀劍,可是隻是微一驚愕就足以成為戰斧出世的祭品。不過幾個照麵,在魚蟲瘋狂的攻擊下,十幾個人甚至沒發揮出自己的能力就成了死屍,那戰斧實在是鋒利,就連運足內力去擋也無濟於事。
魚蟲沒什麼殺人的技巧,就像是一隻闖入狼群的狼,憑著本能去撕咬,手中的戰斧配合著他不可思議的身形和速度一直向正麵的對手劈去,揮手處就是一蓬血光綻放,有死無生,沒有人能阻擋。
接連生生劈斷了數人的魚蟲腳步開始略顯虛浮,才幾十個照麵,他身上已經不知道中了多少刀劍,血已經將那身青色的長衫染得暗紅暗紅的。
“粘住他!”對手在大叫,畢竟對手都是武功高強之輩,隻是幾下硬磕就耗費了魚蟲很多的體力,已經開始重重喘息的魚蟲在重重身影圍困中已經無法施展他鬼魅一般的腳步,無數的刀光劍影從他的背後側麵襲來,他仍然不知道閃避,無畏地瞪著血紅的眼睛任由刀劍加身隻是一斧一斧地朝正麵的對手劈下去。
“這才是真正的戰士!天生的戰士!”隋風骨歎了一聲。那股不死不休的殺意讓久經沙場的隋風骨都感到了一陣陣的不舒服。
“可惜……”看著魚蟲被無數的刀光劍影包圍著,六皇子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遺憾之色。
“哼!”隋斯文不滿地哼了一聲。
“這孩子死不了的。如果場中多幾個高手的話倒是有可能,隻憑這些人還不夠份量。那把斧子確是神兵利器,再加上這孩子腕力驚人,居然能一劈之下就破開內力。”聖城城主漫不經心地說,“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孩子也夠苦的了,難道這世上真的沒有值得他留戀的東西了嗎。”
隋風骨聞言擠出了一絲笑,“山中歲月,生死不過是一聲啼哭和一捧黃土而已。也許他這一生根本沒有機會去想什麼是留戀。”
陸小意也幽幽歎了一聲,“要是生死能這麼簡單,也很好了。”
隋風骨用餘光看了看她,輕輕搖搖頭。
魚蟲又攔腰砍倒了一人,隨手抓起那人還沒有落地的半片屍體向衝過來對手扔去,趁著對方被同伴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得一愣的工夫,又一斧子砍掉了那人的頭顱,那旋轉著的頭顱直到空中才發出了他在世間最後的尖叫。他是死在滅神之下的第三十八人。
一杆烏黑的鐵槍無聲無息地刺來,魚蟲憑著感覺閃了一下身,鐵槍突然一抖劃過一道弧線直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天南奪命槍!”圍觀的眾人中有人驚呼一聲。隱忍不發,一槍奪命,也就是魚蟲這樣依靠本能戰鬥的人才能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躲開這一槍。
魚蟲被砸得一個踉蹌,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覷著這個空檔,又一把刀直劈了下來。魚蟲好不容易躲開了腦袋,大刀一下子就砍入了他的肩膀中。刀剛入體,魚蟲體內藏了十幾年的怪異功力湧上來卸下了刀的勁道,借著的這個機會,魚蟲手中戰斧也斜劈了出去,那人來不及再次發力丟刀閃身躲過,魚蟲卻整個人都跟著撞了上去,直接把那人壓在了地上。
鐵槍又如影隨形地刺了過來,魚蟲回手揮斧硬磕,鐵槍又一抖狠狠砸在了他的背上,圍觀的眾人驚呼聲未停,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響起來,魚蟲已經一口咬住了身下那人的咽喉,把他的後半聲尖叫留到了另一個世界去喊了。
魚蟲一個翻身,隨手將剛剛被他咬死之人朝鐵槍擲去,滾了幾滾站起身來。看著他輕巧地吐出了嘴裏的那塊血肉,旁觀的眾人中已經有人忍不住大聲嘔吐起來。所有的兵刃似乎都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又朝著魚蟲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