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五、北疆馬蹄疾(2 / 3)

大地的顫抖喚回了賀武的思緒,他安穩地坐著,望著那又是前來送死的蠻族,望著那些命苦的敵人。

賀武雖然個人戰力勇冠三軍但行軍作戰卻是有名的穩紮穩打,宿營時,他的士兵每次都要花大力氣紮下陣壘,這一次也不例外,紮下的是號稱烏龜不露頭的六出陣,所以一夜鏖戰,蠻族又吃了不小的苦頭。

中軍護住望台和帥旗的是他最精銳的兩萬重甲騎兵。五萬宣州軍在前、五萬朔州軍在後,兩軍各立三營將中軍護住。各營陣壘都是圓陣、外圍突出處簡單地設置了木柵、拒馬阻擋騎兵。而各營之間留有容兩匹馬通過的通道,這是為了減少突出部的壓力,同時也便於中軍出兵衝擊。當然就算敵騎衝進來的話,也會被中軍的重甲遊騎殲滅。

平北軍虎豹騎上馬是騎兵,下馬就是步兵,根據與蠻族多年的戰鬥經驗,習慣於部隊一半做為騎兵使用,一半馬上行軍卻步行作戰。紮營時,虎豹騎兵一律都當步兵使用,攜帶的大批軍馬輜重統一交由中軍守護。

防守時,圓陣的第一陣是擠在一起的四排長槍兵,各持六米長矛,是抵擋騎兵衝擊的主力,二排一個批次,所要做的就是全力刺出長矛;第二陣是二排身披重甲手持大盾的刀盾兵,負責抗擊衝進木柵的敵軍,隨時插入第一陣,作為肉盾去阻擋衝破了長矛手防線的騎兵;第三陣是二排刀斧手,負責搏殺深入陣內的敵軍,並且掩護被衝散的長矛手重新集結,第四陣是三排投擲兵,用的是一米二的投擲短矛,負責中距離擊殺敵軍,要在危險的關頭發揮威力將敵騎擊潰;第五陣是三排弓箭手負責遠距離射殺、身邊有長盾手保護,敵騎衝鋒前他們先推進到第三陣;各營中軍前還安排著幾架車弩以策完全。弓箭兵齊射三、四輪之後,各陣各排之間開始擴大空隙,以免被一舉擊破。圓陣中間是預備隊,防守時多是長矛手,準備隨時填補損失後的陣腳。

在鋪天蓋地的叫號聲中,蠻族的騎兵已經不惜馬力地黑壓壓地衝了過來,瞬間就進入了平北軍弓箭的射程。

各營的令旗一放,平北軍弓箭手出手了,齊齊拋灑的箭雨落下,蠻族衝鋒騎兵的中間部位一下子就人仰馬翻了,後麵的騎兵剛剛填平了這隻有死人死馬的空白地帶,又一批箭雨落下,又是一片人齊齊倒下,齊射了三陣之後,草原上留下了大片沒能衝過死亡線的屍體,弓箭手們隨即在盾牌手的保護下原地休息恢複力氣。

衝過弓箭封鎖的蠻族戰士們不用下令自然而然地發揮著馬上騎射的能力,一時間亂箭齊下,平北軍士兵各舉小盾護住要害,但是還是有許多士兵中箭倒下,被迅速拖出戰陣救治,全軍陣壘不見絲毫紊亂。

眨眼間,蠻族人從正麵狠狠地衝了過來,宣州軍的鋒尖圓陣首先承受了最大的壓力。沒等看清相互的長相,蠻族騎兵的第一撥就和平北軍二批次幾乎同時突刺的長矛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平北軍士兵大喊一聲“殺!”之後,幾支長矛瞄準一個騎兵拚命刺出去,第一排主要是分散人馬合一的衝撞力,第二排則是盡量殺死馬上的戰士,有些臂力大的平北軍士兵甚至能一矛將蠻族騎兵人馬一起刺穿,巨大的衝擊力也撞得第一排長矛手後退數步,雙臂發麻、有的根本再也抓不住長矛,甚至癱倒在地,而蠻族第一排衝過來的騎兵沒有一個能活著衝過木柵,他們手中的長刀和短矛、戰斧甚至連揮舞的機會都沒有。

轉瞬間,蠻族第二撥騎兵和迅速補位的第二波次的長矛手又撞在了一起,又是人仰馬翻,許多第一排的長矛手甚至沒等站起身,就被撞擊得後退的第二批長矛手又壓倒在地。

緊接著,蠻族騎兵第三撥又衝了過來,剛剛起身的長矛手被身上插著長矛的戰馬撞翻在地,骨折筋斷、甚至連一聲都沒發出就失去了生命。重新整隊的長矛手又打亂批次衝到了第一線,手中的長矛再次刺出將敵騎捅翻在地。嘶喊、突刺、撞擊,鮮血和生命在這時候已經連數字都算不上了。

賀武氣定神閑地坐在望台上,望著蠻族的騎兵如同波浪一樣撞擊著岩石般堅韌的平北軍陣壘,那些倒在陣壘前的蠻族屍體就像是散去的朵朵浪花或許沒在世間留下一絲痕跡。“真是勇氣可嘉。”賀武默默地想著,虎豹騎實在是太昂貴了,一個普通的士兵都是訓練三年才能成為戰兵。如果把這些蠻族人……他搖搖頭,自嘲地笑了。

在蠻族拚死的衝鋒中,後續部隊犀利不停歇的騎射一直發揮著巨大的威力,那些隻顧拚命突刺的長矛手在箭雨中倒下了一批又一批。感覺到前陣有些吃緊,營中一聲令下,三排投擲兵對著蜂擁而至的蠻族騎兵大喊著依次擲出了手中的短矛,呼嘯而至的短矛幾乎支支穿胸而過,甚至能把馬上的蠻族騎兵擊飛出去,一批批的蠻族騎兵倒在了近在咫尺的木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