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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魯思霞知道梅光迪和梅霞之間的關係後,原本兩人之間的師生感情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少了一些禮節,多了幾許親情,魯思霞將對梅霞的全部思念之情,寄托在了梅教授身上,無微不至地伺候這位亦師亦父的教授。
“雪華!這個特勒斯,就是年初炒作你虐殺日本戰俘的記者吧?”當魯思霞來到病房,梅教授正拿著一份《華盛頓時報》,滿臉慍怒地說。
“是!特勒斯就是《華盛頓時報》首席記者!”魯思霞回答道。
“這是一早張主任帶給我的《華盛頓時報》,這個特勒斯又在信口雌黃、胡言亂語了!“梅教授拍了拍手中的報紙。
魯思霞接過報紙一看,在《華盛頓時報》頭版醒目位置,登著特勒斯的文章《中國的慘勝》,文中寫道:
“總所周知,抗日戰爭對於中國來說,隻能算是慘勝。中國隻是理論上和道義上,贏得了抗日戰爭。整個亞洲太平洋戰場,中國耗時最久,代價最大,傷亡也最慘重。日本是在美國原子彈的攻擊和威懾下,被迫向盟軍投降,而中國僅為盟國陣營中的一員,分享了這一勝利果實。如果沒有盟國、特別是美國的對日宣戰,中國要戰勝日本、贏得抗日戰爭勝利幾乎是不可能的。
更為確切地說,如果不是日本主動偷襲美國珍珠港而引發太平洋戰爭的話,中國恐怕連這樣的慘勝都會覺得奢侈。有人把中國的抗戰,形容為一個輕量級對重量級的拳擊大戰。這位輕量級拳手,被那個重量級的家夥連續打擊了 8 年甚至更久之後,極度痛楚、疲憊地倒在繩欄上,奄奄一息之際,忽然裁判一聲口哨,將他的一隻胳膊高高地舉起,宣布是他“贏得了比賽”!中國抗日戰爭真實情況就是這樣~”
“老師!《華盛頓時報》是美國的主流報紙,他們為何要這麼詆毀一個並肩戰鬥的盟國?”魯思霞覺得憤憤不平。
何止是《華盛頓時報》,何止是美國?在國內,這種論調也很有市場,甚至一些專家教授也認同特勒斯的觀點。”梅教授一聲長歎。
“怎麼會這樣?”
“我國近年以來,崇拜歐化。智識精神上,已惟歐西之馬首是瞻,甘處於被征服地位。歐化之威權魔力,深印入國人腦中,故凡為‘西洋貨’,不問其良否,即可‘暢銷’’。然歐化之真髓,是‘民主’和‘科學’的精神,因為文字和國情民性大相徑庭,很多人隻知皮毛,而不能知其實質,於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作偽者便斷章取義,易售其術。國人對於本國一切,頓生輕忽厭惡之心,故詆毀吾國固有一切,乃時髦舉動,為戈名邀利之捷徑。”
“老師您怎麼看待特勒斯的觀點?”魯思霞試探著問。
“一派胡言!特勒斯不懂中國,更不懂日本,就是一味賣弄玄虛,嘩眾取寵。從‘918’事變以來,1931年到1945年,日本更換了15屆內閣。而在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前 ,日本內閣即由若槻禮次郎至東條英機連續更換了13屆 ,平均每屆執政不足8個月。日本政府頻繁更換內閣以尋求出路,但未有一屆內閣有能力應付時局的惡化。試問,如果沒有中國軍民堅強抵抗,使得日本軍隊深陷中國泥淖,日本國內政局會如此不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