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嬋拉了拉趙少傑的手道:“我們走,難得今晚雅興,姐妹們,多陪陪趙公子。”
幾個妖娥聽林月嬋發話,紛紛纏住趙少傑。不須臾,也擺上上好的酒席,幾人讓趙少傑坐了主席,林月嬋陪在一旁,指著身旁的一人向趙少傑介紹道:“這位是醉雲坊的月二姐,人稱三笑佳人。她一笑回眸,傾倒眾人。”
月二姐站起身,朝趙少傑一福道:“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趙少傑見她芙蓉為麵,尼龍為裳,婉轉姣喉,嬌嬈身子一歉一收,頓覺萬種風情,襲擾心靈。
林月嬋又指著右手那人道:“這位是秦淮中聲名最響的福三姐,麵若冰霜,卻贏得了眾人的傾慕,大家送了她個雅號‘娉婷香君’。”
福三姐朝趙少傑微一起身,算是以禮作答。趙少傑見她娉娉嫋裊,不過十六七歲,卻生得綽約多姿,儀態萬方,令人有種不敢接近的傲人氣質。
林月嬋又指著下首的一人道:“她人們都叫她萬婉兒,在秦淮河邊,都是被達官貴人包的主兒,今晚是我特意挽留,才沒出去營生。”
趙少傑朝她笑了笑,一瞟眼,見她鶯聲燕語,齒若瓠犀,秋波微轉,脈脈含情,讓人如癡如醉。
林月嬋輕啟皓齒,還未說出半個字來,坐在萬婉兒旁的美人抬頭一聲嬌笑道:“奴家秦笑笑,大倮兒都叫我笑快嘴。”
林月嬋端著滿滿的一碗酒,走道秦笑笑身邊,笑道:“就憑笑笑姐這幾句話也該飲了此碗。”
秦笑笑推道:“要是趙公子親送過來,我還一飲而盡,你端來我倒不能飲了,免得趙公子笑奴家不知禮數。”她邊說邊瞟著趙少傑。
林月嬋笑道:“五嶽,你就滿足笑笑姐吧!你看把她饞得?”
萬婉兒笑道:“月娥姐,你叫趙公子叫得好親切,沒想道你們發展如此之快。”她轉向趙少傑道:“趙公子,什麼時候替月娥姐贖身呢?”
趙少傑朝林月嬋相視一笑道:“她現在天天陪著我,不怕她飛了。等爹爹離開京城,我就會接月娥回去。”
萬婉兒一聽,嗔道:“趙公子,這可是你說的,在場的姐妹們都聽到的,可別反悔。”
趙少傑道:“我趙某人說話算話,到時候還請各位作個見證呢!”
秦笑笑接著道:“月娥姐,就衝趙公子這句話,先喝交杯酒。”
月二姐和福三姐一聽,都讚同地道:“月娥姐,這交杯酒我們看得喝。”
風月場中曆慣了的人,逢場作戲,倒也沒什麼,但兩人山盟海誓,卻不願草草。相互推擠了一番,才各自舉著大杯,手挽著手,含情脈脈地飲完。
秦笑笑見兩人飲畢,似不過癮,又笑道:“久聞趙公子乃秦淮河邊的才子,此情此景,須得作詩一首,才算對得住月娥姐。”
林月嬋忙道:“笑笑姐,你就別為難五嶽了,他屁股還沒坐熱,就被你們折騰得……。”
月二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月娥姐,還沒過門,就幫著人家說話了。”
兩句話說得林月嬋臉頰緋紅,低頭弄著裙裾上的腰帶,不再說話。月二姐見她不說,調侃地對趙少傑道:“趙公子,月娥姐可是從來沒這般害羞過的,就憑著她臉泛桃花,你也該表示表示吧!”
趙少傑雖久混牌坊,卻沒有真正同林月嬋發生過別的關係。此時聽月二姐一說,不由得躊躇起來。
福三姐冷豔的臉突然閃過一絲喜色道:“趙公子,月娥姐少不得也作的,你就別小家子氣,辜負了她對你的一片情意。”
趙少傑被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將桌上的酒端起,一飲而盡,惺忪著眼,仔細大量著林月嬋。見她穿著貂裘白絨小襖心,敞胸露出幾片的,兩個饅頭似 的隨著呼吸來回不停的顫動,既是,又襯托著她不可多得的美麗的麵龐。那柳葉般的秀眉,櫻桃般嚶嚀的小嘴,紅暈的臉蛋,酒不醉人人自醉。趙少傑從未覺出她今 晚的美豔,一手襯在桌上,一手玩弄著酒杯,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林月嬋道:“深秋鎖寒春意鬧,迎麵桃花笑春風。天宮仙曲極行樂,樽酒杯前不倒翁。”
他把玩再三,突然將酒杯伸到秦笑笑麵前道:“都是你出的餿注意,罰你給我斟酒一杯。”
秦笑笑笑道:“你就不怕月娥姐吃醋?”
林月嬋啐道:“笑笑姐,我才沒那麼小家子氣呢,是你不願意倒吧!”
秦笑笑提起酒壺,滿滿的替趙少傑斟了一杯,道:“趙公子,你的詩還沒作完吧!月娥姐可是等著的,我們也洗耳恭聽。”
趙少傑似是成竹在胸,笑道:“有了笑笑姑娘的美酒,趙某且隻一詩?”
福三姐嗤道:“還沒作完,就吹起牛來,我們姐妹們也輸不了你。你作完了,我姐妹五人,也每人作一首,娛樂娛樂。”
趙少傑將酒飲盡,笑道:“好。喜鵲枝頭攀朝露,冷霜誤笑坐隆中。相擁繡衾添香潤,隔桌遙望沐清風。”
秦笑笑追著趙少傑,作勢要打道:“月娥姐,趙公子該打,她把你比作清風。”
趙少傑忙告饒道:“笑笑姑娘,清風比喻高潔,不可褻瀆了月娥。”
秦笑笑嗤地一笑道:“趙公子還真是呆子,罰他一杯。”
月二姐斟了滿滿一杯酒,遞到趙少傑唇邊。趙少傑隻覺一陣香風襲來,不自覺地將滿滿一杯酒飲得一滴不剩。
秦笑笑道:“趙公子好酒量。”
趙少傑見福三姐話少,忙道:“三姐可是要作詩的,大家聽她作一首來。”趙少傑說著,已搶過酒壺,替福三姐斟滿一杯酒。
林月嬋笑道:“三姐,這杯怎麼你也得喝了。”
福三姐抓起酒杯,一吸而盡。趙少傑見狀,讚道:“三姐果然名不虛傳。”
秦笑笑道:“趙公子,三姐可是出了名的角色,不但琴棋書畫,還會幾手好武藝。”
趙少傑心道:“看她剛才的那一手,也絕非尋常女子。”
幾人正說間,忽聽哐啷一聲,秦笑笑身後的門板砰的朝她飛來。趙少傑見狀不妙,伸手一抄,將門板擲了出去,騰身護在林月嬋身旁。
隻聽得哎喲幾聲,門外兩人互相攙扶著立了起來,罵道:“奶奶的,哪個養的不長眼睛,有種的站出來。”
趙少傑正待走出,林月嬋忙攔在趙少傑身前道:“五嶽,忍一忍,這種事經常發生的。”
趙少傑從未受過如此大的窩囊氣,但在林月嬋麵前,盡量的表現得大肚。朝兩人狠狠的瞪了一眼,隻覺兩人好生麵熟,一人左臉頰上長著顆大黑痣,精神抖 擻,一副內力充沛的模樣;另一人鸛骨高聳,頭發斑白,精瘦骨頭,沐風欲倒。兩人雖長相不一,但誰都能感覺到,兩人的是跑江湖的好手。
臉上長痣那人見趙少傑環眼一瞪,頓時湊上前來。“喲,好貨色。師父,老八婆騙我們,說醉雲坊沒有絕好的貨色,原來都在這裏陪著小白臉。剛就他扔的門板,待我上去收拾了他,餘下的美人師父慢慢享受。”
白發老者朗聲道:“他奶奶的,真他娘的晦氣,沒想到漂亮的女人都躲到了這裏。立誌,別傷著了嬌滴滴的女娃兒。”
長痣的男子忙應聲道:“是,師父。”
說罷,長身而起,左手成爪,抓向趙少傑。
趙少傑見他身手不凡,忙將五人朝一邊拔開,五人雖見得多了,卻見那人說打便打,不由得嚇得一呆,驚叫出聲。
喚立誌的男子眼見一爪抓住趙少傑的領口,正想往外一擲,隻覺手心一陣冰涼,連退數步,倒縱出門去。
白發老者一聲清嘯,喝道:“臭小子,還是會家子。”
立誌朝白發老者道:“師父,他的功夫好像有點邪門。”
白發老者喝道:“閃開,待我會會他。”說著,雙手將門框一抓,兩聲脆響,門框的碎屑翻飛,幾股嗤鼻的木香味傳到趙少傑的鼻中。趙少傑深感到此人內力雄厚,絕非年輕男子那樣庸弱無能。當下一晃身,閃到門外。
白發老者喝道:“別讓他跑啦!”
立誌一縱身,拔出腰間懸著的佩劍,飄身追上。
其時趙少傑也躍到院中的開闊處,醉雲坊的眾人聽得打鬧之聲,都擠到樓上的護欄處探個究竟。白發老者見立誌攔住趙少傑,飄身一馳,追到院中。暴喝道:“奶奶的,老子行走江湖,還沒人敢公然觸老子的黴頭。”
當下有識得那人的輕聲道:“這不是江湖上聲名遠播的長白飄渺怪客丘劍平,曾一劍刺死泰山秦王劍的五柳劍客司馬無極,由是名聲大振,又貪杯好色,江湖上沒人敢惹。”
又有一人擁著個美女朝剛說話那人道:“你可知道飄渺怪客追的是誰不?那可是衡陽王的愛子,飄渺怪客要是敢動他一根毫毛,休想在武林上立足。”
先說話那人冷笑道:“衡陽王的愛子,就算是皇帝老子的兒子,他也動得。”正說間,隻見立誌手一揚,一招鷂子翻身,撲上趙少傑。趙少傑見他來勢凶猛,頭一偏,躲過他拍來的一掌。
飄渺怪客丘劍平見立誌不是他的敵手,咆哮一聲道:“退後。”
立誌見機一溜身,躲到師父身後,遠遠的觀戰。醉雲坊內,一時喧聲震天。四圍的木欄上都站滿了醉雲坊的美女和來坊的風流公子,也有武林中的高手,對兩人突然的打鬧甚是關注。隻要有熱鬧,他們都會湊上去看,能讓彼此掛彩,那更是不可多求的好戲。
飄渺怪客見立誌兩度出手落空,怎容他不怒?雙手突然由掌變拳,朝趙少傑腦門拍出。趙少傑見他來招挾如山勁風,震得長衫隨風飄起,暗道:“好強的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