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原是茶坊生意最為慘淡,況且大嫂一驚盯著這塊肉很久了,若楚楚當真有心,便留了她打理茶坊,但她也絕不會成為她的正妻,到頭來,不僅會被大嫂拿捏,就連祁家堡她都很難進來。
“娘親,這不行,我…”
話未說完,便被祁夫人打斷:“睿兒,你說若我現在將她的權在卸了怎麼樣?”
輕飄飄的一句話把祁墨睿定在原地,是啊,此時楚楚正要對茶坊改造,非常時期若奪了她的權,後果他也不敢想。
“娘,你為何?”你為何要將她從我身邊奪走?茫茫人海中,我好不容易遇見她,她的身體我會治好,就算她有麻煩事我也會拚盡全力為她擺平,可您為何就不能成全呢?
雪衣公子神色怔怔的,就連常常掛在嘴角的那抹笑意也沒有了,好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飄飄蕩蕩,找不到歸宿。
“睿兒,娘這都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家好。”祁夫人看著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出言安慰道。
罷了,就算全天下人都不同意,我也要保她一世安穩。雪衣公子暗暗的想道。
果然到了下午,天上竟當真淅淅瀝瀝下起雨來,女子坐在窗邊,感受著絲絲寒氣想要透過衣領鑽進身體裏,便攬了攬外袍。伸出如玉般的手指去接掉下來的雨水,“少夫人今兒這是怎麼了?跑到這裏吹冷風不說,瞧這蔥白的手臂竟也露在外頭,這讓別人看見可怎麼好?”
畫兒將手中的點心趕忙放在桌子上,便要過來為女子關窗戶。
“不用,畫兒,開著吧。”女子淡淡的答道,隻是起身來到桌邊,並不直對著風口。
“少夫人,這…”畫兒一臉為難。
“就一會兒,好久沒見著下雨了,倒也挺新鮮的。”女子自顧自的斟著茶。
“那好,隻能再開一小會兒啊,您這要受了風寒,回去我要怎麼跟公子和夫人交代呢?”小丫頭又看了一眼窗子,威脅似的說道。
“好啦,你若無事不如下去幫著季叔點,也好過在我眼前轉悠。”女子輕呷了一口茶,眼裏含著絲絲笑意。
“對了,少婦人,剛剛我上來時好像又有幾個女子來了,隻是沒看清樣貌。”
“嗯,去告訴季叔,樣貌不見得要多好,隻要有天分,肯努力便好。”女子聽聞,眉頭一皺,細細的吩咐著身邊的丫頭。
“嗯,我這就去,”畫兒領了命走到門邊,忽又想起來什麼,“少夫人記得關窗。”
這丫頭!楚楚不禁搖頭一笑,腦海中一瞬間閃過那個小丫鬟的樣貌,也不知自己離開的這段日子,玉兒怎麼樣了。
此時窗外風大了起來,夾雜著飛揚的雨絲落在窗欞上,窗外碧綠的芭蕉在這場雨的洗禮下更顯清新,“原是,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正兀自感歎著時光荏苒
“洢洢,這風這麼涼,你怎得還坐在這裏喝茶?!”耳邊傳來一聲嬌喝,女子一轉頭,便見宓清大步走近去關窗子,“這麼大個人了,也不知照顧著自己。”
“清清,快坐,來嚐嚐我剛煮好的烏龍茶。”女子拉住她的袖子,“我去關窗便好。”
宓清湊近嗅了嗅,“好清新的味道啊,想不到洢洢的茶竟煮的這般好。”
女子聞言淡淡一笑,也不說話,一時間隻剩下雨滴拍打著窗子的聲音,還有滿屋子的茶香。
“咦?這雨下的這般大,清清是怎麼來的?”楚楚看著連成串的雨滴,思索著問道。
“出門時這不看著天雖然陰沉,倒也不像是個會下雨的樣子,索性就沒帶傘,誰知這一會兒竟下大了起來。”宓清拍了拍不小心弄到身上的茶水,將原委說與她聽。
“清清還是這麼個性子,真被你當時的樣子給騙了!”楚楚眨著眼睛,打趣著宓清。
“是呢,當初在王府看你那個樣子,怎麼也想不到如今竟般好。”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話語間全都避開了那個男人。
“看著雨也小些了,我便回去了,改日再來啊!”宓清放下茶盞,對著那個始終淡淡笑意的女子告辭。
“嗯,我讓畫兒給你拿把傘,雖是雨小了,可畢竟還在下,回去肯定也淋濕了。”女子從桌邊站了起來,將她送至樓下,看向外麵慢慢滴落的細小雨點,吩咐著身邊的丫頭。
“成啊,改日將傘還與你就是了。告辭!”不一會,身影便消失在了濛濛細雨中。
“呀,少夫人,剛剛那位姑娘拿走的是公子給的那把傘!”畫兒驚呼。
“無事,一會兒便說將傘落在了茶坊。”女子略一皺眉,想著將人家的傘給隨手送人終究不太好,便也無法,隻能暫且安慰著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