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
女子送走宓清,剛要轉身,便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嗓音,嘴角輕扯出一抹笑意,抬起頭來,果然見一雪衣公子手執一把青色雨傘穿過層層雨簾,幾步間已行至跟前。
“這個時間,雨還在下,你怎的就這樣來了?”全然忘記早上雪衣公子說要接她一起回家的話。
祁墨睿也並不著惱,隻是很好的掩飾了眼睛裏的一抹蒼涼,“反正在家也無事,不如來這裏逛逛。”
幾句話間畫兒已經接過了他手裏的油紙傘,將二人迎上樓梯,也識趣的退下了。
“都說這春雨綿綿,倒當真不假,可是已下整整一天了。”雪衣公子站在窗邊,也並不開窗,隻透過翠綠色的窗紗看著外麵的街景,眼裏神色莫辨,他也不知要如何才能將那件事說與她聽。
“是啊,這春天早就來了,這雨下得也著實晚了些。”女子坐在桌邊慢慢的嚼著雪衣公子帶來的點心,回著他的話。
“楚掌櫃,下麵來了….”季叔推門而入,見到窗邊站著的雪衣公子時明顯一愣,“老奴這就退下。”說著便要轉身出去。
“季叔不必在意我,就在這裏說便好。”祁墨睿聽見聲響轉身看見舊時的管家正要慌慌忙忙的出去,忙褪了眼裏的神色,笑著製止道。
“是啊,季叔有事就說罷。”楚楚知道,如果不是需要她的時候,季叔一般都會出麵擺平,或許是她交代的那件事情有眉目了。
“是,老奴便簡單的說吧,”說道這裏季叔話音一頓,又瞅了瞅屋裏的兩人,“掌櫃的交代的那件事已經辦的差不多了,隻讓您大致看看符不符合要求。”
果然,“既是如此,那就去看看吧。”女子微微一笑,放下手中未用完的半塊點心,隨意拿起手邊的帕子擦了擦,便要跟著季叔下樓去。
“這….”季叔看了一眼窗戶旁邊的雪衣公子,有些不解。這事她能自己做主麼?
“嗬嗬,原是楚楚的意思,我便不參與了。”雪衣公子嘴角笑意不變,隻是給了她一個“我相信你”的眼神,便目送二人離去。
走到後院,果然看見清一色的女子站成一排,年紀也不過二八年華,樣貌雖不說有沉魚落雁之姿,但倒也白淨清秀。
“季叔,這麼多女子,您是從哪兒招來的?”楚楚不解,低頭輕聲的在他耳邊問道。
“楚掌櫃這竟不知麼?原是夫人聽說您要傾心力打理茶樓,便從堡裏的丫鬟中為您選出來幾個,說您要不同意還可以再換。”季叔眼睛環視了一周,恭恭敬敬的對著身旁的女子說道。
女子大大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疑惑,祁夫人居然會幫著自己?
“既是如此,季叔,從明日就開始訓練吧。”眼裏的神色一閃而過,又看了一眼麵前的幾人,遂對著身旁的季叔吩咐道。
“是,老奴這就開始準備。”
“對了季叔,還有這茶坊重建的事情,銀子就去賬房領吧。”女子交代完事情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少夫人,您若能將這茶坊打理好,夫人肯定會對您刮目相看!”畫兒一臉興奮的說道。
楚楚沒有聽出畫兒口中的意思,也微微一笑,“算是娘親相信我罷!”
回至房中,卻見祁墨睿手裏正拿著自己剛剛丟在桌上的絲帕出神,聽到聲響,趕忙抬起頭來,眼裏的那抹傷痛卻沒有很好的掩去。
幸而女子也未曾在意,隻是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便自顧自的走到窗邊伸手推開窗子,絲絲涼風刹那間便灌入屋中,澆的兩人都是一個輕顫。
“楚楚可願不顧身份地位,隻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雪衣公子從背後輕輕圈住女子纖細的腰肢,眼裏的痛意和期待就那樣深深地刻在了眸子裏。很多年後,祁墨睿都沒有忘記,那個細細飄著雨絲的傍晚,待問出那句話後,耳邊仿佛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滿世界都是那個女子輕輕的回答了那句“好”。
“真的麼?你當真答應了?”雪衣公子雖話語激動,但卻動作輕柔的扳過女子的身體,好似捧在手裏的稀世珍寶一般。
女子本是低著的頭被公子慢慢的抬起,眼神堅定,但是他沒有看到女子垂在身旁緊緊攥住的兩手,罷了,如若實在逃不開,便應了他吧。
女子滿嘴苦澀,卻依然扯出一抹笑意,“怎麼覺得越來越冷了?咱們關了窗,去一邊坐著吧。”
“好!”楚楚聽聞略鬆一口氣,剛要抬腳,不料被他一個旋身緊緊擁在了懷中,“不要動,隻要片刻便好。”
這一刻,窗外甚至還有雨絲飄到兩人身上,卻也澆不息祁墨睿此時興奮的心情。
女子無法,便也隻能由著他。
半晌,雪衣公子終於調整好情緒,放開懷中女子,“對不起楚楚,剛剛是我太激動了,竟也讓你跟著我吹了半天冷風。”
女子微微一笑,“無礙,好久沒有嗅到過這麼清新的味道了。”混著泥土的氣息,著實讓人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