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後續3(2 / 2)

我見他這樣,隻好走出房間,叫男護理進去安撫他。

半小時後,他在男、女護理的陪伴下來到客廳坐下。我見他不再排斥我,便熱情地給他削蘋果,不想待我削好蘋果,他卻要吃火龍果;我給他弄好火龍果,他卻要吃梨;待我給他弄好梨,他又要吃哈密瓜;我弄好哈密瓜,他又說要吃香蕉……把我忙了個暈頭轉向,他看著茶幾上擺滿的水果,對我說——“逗你玩呢。”說罷,嘲弄地看著我“嘿嘿”地笑。我們三人也陪著他笑。笑後,他抬起腿往我身上一放,命令我給他按摩,又命令兩護理輪流不停地喂我吃水果。到頭來,我累的雙手又酸疼又麻木,給水果漲的直不起腰。

四個星期過去了。我見他的病情沒好轉,情緒依舊很不穩定,病情發作時,砸東西,罵人,甚至開始有了打人、咬人行為出現,聽醫生說“一個人的精神結沒打開就會患上精神病,而精神結來至於心。”我跟醫生建議,是不是將過去跟他一起“闖天下”的那幫人找來,疏通他的心,醫生讚同我的意見。於是,我給小劉去電話,叫她幫我將闕總過去一同“闖天下”的那幫“神仙”請來,配合療養院的工作人員,治好闕總的病。小劉爽快地答應下來,並說她立即著手辦這件事。

首先來的是開著寶馬、奔馳豪車來的殷民、陳東、萬娟、任戰一行人。闕總見著他們一點反應也沒有,好像根本就不認識一樣,他們也沒法跟他交流,隻好搖頭歎息走了。

隨後來的是劉芬和楊懷軍。闕總見著劉芬先是愣了一下,接下就跟不認識的一樣了。楊懷軍將他的假肢給他看,給他講過去的事,他嗷嗷叫地跑開了。接觸了兩天,不但沒有沒把他心智打開,反而加重病情,我隻好讓他們離開。

又來了幾波人,還是於病無補。

最後來的是吳吉仁、武蓮、吳天、吳法、吳來等人。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突然想著上學時讀過的《範進中舉》那篇課文中的範進,便跟醫生商議可不可以叫吳吉仁學學範進的老丈人,“給他一個耳光,哢嚓一聲,一口痰吐出來,說不一定,也像範進樣,給打醒過來呢!”醫生搖頭說沒有科學依據,“再說,他的家人知道了,我們不好交代。”我已經有些厭煩伺候他了,棄了醫生,將吳吉仁一家人拉到一邊,說了自己的想法。吳吉仁聽了,說他家有今天全仗女婿,無緣無故打女婿的事,他是萬萬不能做。我反複做工作,他死活不答應。我急了,說——“你們這是忘恩負義,見死不救!”吳天咬咬牙,說他來試試看。我叫他不能試試,是要下得了手。吳天到一邊咬著香煙靜了一會兒,過來叫我帶他去見闕德。我帶他來到臥室,吳天一個劍步上去,老鷹抓小雞似的,一把揪住坐在床沿邊撕扯被單邊嘰嘰咕咕的闕德,滿臉殺氣地大聲喝道——“闕德,你個雞兒嘰咕個球!”緊接著就是“啪啪”兩個響亮的耳光。他傻愣了少頃,“哇”的一聲,一口血從嘴裏噴出,噴了一地,好半天,捂著烙下吳天手印的臉,看著吳天——“吳天,你打我?!”

“醒了!醒了!醒了!”我見了,興奮地拍著手跳起來。

吳吉仁等聞訊從跑進臥室,與闕德相擁而泣。

按照闕德的意願,我幫他辦理了離院手續,簇擁著他回到家中。

闕總回了家,我也就回到了辦公室工作,廖部長說我有功,按照金總的指示,把我提拔為辦公室副主任。

一日,闕總打電話給我,說他想去水雲寺看一下王擇友,叫我作陪。我不敢拒絕,又害怕他見了王擇友又生出事端來,便把這事偷偷向金總作了彙報。金總說既然闕總想去,就去吧,叫我不要有什麼顧慮。

有了金總這樣的話,我便放心地陪闕總去了水雲寺。

來到水雲寺,闕總跟王擇友在禪房裏呆了很久才出來,對我雙手合什說——“你回去吧。”

“這——”我看著他的樣子一下子傻了眼。

“這是我的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