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描寫刻畫人物,揣摩心態,大有紫式部《源氏物語》的風味,細膩而有生活原形於前。老先生一手拿放大鏡,一手拿柳葉刀,挑一塊心腸仔細觀看,這副畫是《包法利夫人》的書前插圖,那個戴鴨舌帽的是福樓拜,這兒換成了倦客。誰說論壇小說不堪留連,就這個《與花有約》就決不是一般寫手達得到的。
世界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飲冰夜譚》亦有此韻,小唐英與二老究竟如何演戲,很是期待嗬。
倦客按:散人兄台鑒:
多謝對拙著第40回的點評。關於本回的腹稿,其實在世界杯賽前就基本打好,拖到現在才發實在是有因為有諸多的考慮,改了又改,刪了有有加。即便如此,原來一回書的容量也就四千來字,而這一回書居然要達道一萬五千字,幾乎原來一回書的四倍。所以就腰斬為兩截來發。
讓倦客猶豫不決,刪改得最多的是在常務董事駐廠辦那晚所發生的事。在當今,尤其是在網絡上,恐怕一般寫手都會根據情節的發展,會加重筆墨去描寫徐懷棠趁虛而入占有唐蘭的這一節,甚至會在細節上加以渲染……這其實也是故事發展到這個地步很自然的東西,即使這樣寫了恐怕讀者也會首肯,也會諒解。而這個情節的發展如果落到那些長於做下半身寫作的人手裏,恐怕會成為濃墨重彩的,以吸引眼球為第一的網上文學,豈會輕易放棄對這個題材的發揮?
但是,倦客不能,甚至連像賈平凹先生那樣——“此處省略幾百字……”那種暗示性的寫法倦客也不能。倦客不是一個道學先生,並不一概地反對或回避對性愛的描寫。但認為,在一部書中所有的修辭手段,和情節設計都必須為主題服務,尤其是為特定的人物服務。
這一節所涉及到的兩個人物在特殊情況下發生的這件事,其目的是為另一個人物的誕生,和一段悲情故事的展開所作的必須的鋪墊。而本回書所涉及到的這兩個人,一位是被肯定的人物,是新時代中新女性,而且還是一個不惜用自己柔軟的肩膀挑起一個本由由一個男子挑起的承重負擔的女孩。她雖然也曾出入歌廳、酒吧,但卻能潔身自好。這是一位來自社會低層的值得傾注我們同情、關愛、和敬重的人物;
而另一位,誠如散人先生所評:‘徐老板雖是吃娘家飯的,但錢財來路還算幹淨,’而且他還有一顆民族資本家所必須擁有,而許多老板不曾擁有過的自立自強的心。他身上有諸多不良品性,而這也是那個時期,那個群體幾乎共有的品性,所以倦客並沒有徹底否定他。因為要是連他也被列入徹底否定的對象,那麼,那個時代所產生的那個群體也就該一概被否定了。
因而,在筆觸到了這個地步的時候,倦客似乎看到了當年脂硯齋在曹雪芹寫到秦可卿之死那一節的時候,勸說雪翁筆下留情的境況。讀者在12回中的對聯中讀到的是“《王熙鳳毒設相思計;賈天祥正照風月鑒》,而據史家力證,這一節的對聯本是“《王熙鳳毒設相思計;秦可卿淫喪天香樓》,之所以如此全因脂硯齋命“芹溪”刪去的……
對秦可卿薛翁尚能如此,那麼麵對兩位倦客筆下的這兩位人物,倦客又豈能讓那些曖昧甚至汙穢的筆墨落到他(她)們身上?
徐懷棠應該批判,接下來讀者自然會看到他所受到的批判,而且他的人格最後也會在批判中最後完成,因為他畢竟用十幾年的時間去對自己的靈魂進行救贖。
下回書中,徐懷棠會發現:“當他的錢多到必須用億去度量的時候,卻依然買不到他所真正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