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二三章,埋骨何須桑梓地(2 / 2)

尹娜衝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扶老人坐下,偎在他的膝前繼續說:“這世上我沒有別的親人了,您就是我的父親,假如還有機會給我選擇,我一定會拋開一切和您在一起,從此一步不分離。我要用我的餘生照顧您、服伺您、做您的拐杖。”

尹娜的眼睛裏盈滿了淚水,懇摯地說著,為在最後的生命時光裏還能與恩人相見、向他道一聲謝謝、和他說說心裏話而感到滿足。

“娜娜,你都說些什麼呀,江叔在你眼裏真就老到暮氣橫秋,需要你掣肘左右當拐杖了嗎?江叔還沒老成那樣,我也有許多事要做、許多願望要去實現,很多債要還。我還想等著看後麵更加精彩的世界呢。上帝總把惡人的末路藏在他們的貪婪裏,藏在他們罪惡的靈魂裏,藏在一個他們渾然不覺的時刻裏。他們絞盡腦汁製造陰謀,夢著去獲取不屬於他們的東西的時候,上帝早已經將他們悲慘結局設定好了,這叫蒼天有眼、因果報應。

常言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江叔就是降魔的道。告訴你吧,黎煒轉入國外的銀行的錢一分都取不出來,那些賬號全在我控製之中,我要讓他惶惶如條喪家之犬。”

老人的話讓尹娜驚得目瞪口呆,這世界太玄妙了,簡直就是基督山伯爵的翻版,江叔儼然就是無所不能的上帝的化身。

尹娜激動不已,拉住江彪的手問:“江叔您是怎麼知道黎煒做的這些勾當的?”

“印度人伊索說過,那些背叛同伴的人,常常不知不覺把自己也毀滅了。黎煒自以為聰明,做的事人不知鬼不覺,可他哪裏知道在他背叛道義的同時他也背叛了自己。他以為所有人都和他一樣見利忘義,以為用金錢就能收買方博涵、以為方博涵是他忠實的同謀?他的可悲就在於他生活在一個利字當頭的國度裏,根本無法了解道義和忠誠的含義。方博涵是我腥風血雨中結交的兄弟,如果不可信我怎麼可能把南亞交給他打理?當發現黎煒不良用心後我才策劃了後來南亞和你的合作。我給過他機會,在方博涵與他的幾次會晤中我讓方博涵試著敲打他,看看是否能喚醒他的良知,可他利令智昏沒有就此懸崖勒馬,於是我設計好了圈套看著他一步步鑽進去,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嚐到自己種下的惡果。

娜娜現在什麼都不用擔心,等辦完這裏的事跟我一同走吧,我給你找家最好的醫院先把病看好,接下來的事咱們再商量,你如果還想回來、或是留在國外都行。這次回來我沒做其它投資,隻和紅十字會簽下了一個協議,獨資建設一家殘疾人康複中心,慈善是今生要還的一個債哦。我已經在世界各地建立了不少慈善機構,等你病好了就替我將這些機構管理起來。”老人慈祥地看著尹娜說。

“我走了這邊的公司怎麼辦?還有那麼多股東、員工要靠公司生存呢。”尹娜問。

“早替你想好了,可以將南亞和浦江合並起來,法人由你擔任,目前虧空的資金我會盡快劃撥過來,你可以指定一個合適人選,在你不在國內期間代為行使職權。這樣安排行嗎?”老人問。

真是一個奇跡,就在自己的整個世界將要崩塌的時候,卻被一雙強有力的手重新扶了起來。尹娜感激地看著江彪,她沒有理由再去懷疑,這世上真的存在一種偉大的高尚,一種真實、無私、堅定、善良的理想,是這個偉大的理想孕育成戰勝邪惡的力量。當年幾個年輕人不正是懷揣著這樣的理想越過國境,開始了畢生的求索,他們顛沛流離,櫛風淋雨,曆盡苦難,榮辱沉浮,頑強地與命運抗爭。他們中雖然有的人死了,可活下來的哪怕到了鬢染霜雪的年輪,卻依舊矢誌不渝地在實現理想的路上疾奔。

“江叔,我聽您的,一切都聽您的,母親死後的這麼多年裏,孤獨始終伴隨著我。現在好了,我有親人了。我沒見過父親,不知道他長的什麼模樣,可看見您,我能想象出父親的模樣了,你們身上彙聚著相同的檀香般的美德,我的父親一定和您一樣偉大、從容、堅定。”尹娜激動地說著。

“好了,回家休息去吧,不要對任何人說到此事,相信你江叔會處理好一切的。明天我就離開濱海了,用不了多長時間我會回來接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