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對這次考察挺感興趣呢。”
“我有啥感興趣的，都是嶽副市長的指示，我這個小秘書隻是鸚鵡學舌罷了。”
“小姚呀，你跟黎總挺熟悉吧，看他常來找你呢。”
“談不上多熟，偶爾有些工作聯係。怎麼，秘書長有事找黎總？”
“沒事，不是要參加黎總的考察嗎，剛才嶽副市長說了，想讓我代表政府當這個考察團的副團長。既是副團長總要了解一下考察的日程安排吧。我想請他吃個飯，見麵溝通一下。”
“行，我馬上給黎總打電話，把您的意思轉達給他。”姚哲答應著。
餘茂才一出辦公室，姚哲就給葉娜打電話，想告訴她，黎煒把金佛給自己了，還想問問她是否也參加去泰國的考察。可電話響了老半天就是沒人接聽。他接著給黎煒打電話，轉達餘茂才的意思。
“黎總嗎，有個情況需要跟你通報一下，餘秘書長剛才來了，轉達了嶽副市長的意思，說是這次考察讓他擔任副團長。餘秘書長想跟你見個麵，了解一下考察的行程安排。你啥時候有時間啊，他想請你吃個飯。”
“怎麼能讓他請呢，你告訴餘秘書長，晚上我請他吃飯，就在揚子江一號，六點半我準時在那等他。姚秘書晚上如果有時間也一塊來呀，人多熱鬧。”
“我就不參加了，晚上你和秘書長好好聊聊，咱們機會多，等你們考察回來我來接風。”
姚哲很想知道黎煒晚上是否會帶葉娜去，想問問黎煒，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還是咽了下去。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姚哲才見餘茂才回到辦公室，趕緊跟了進去：“秘書長回來了呀，向您彙報一下，已經和浦江公司的黎總聯係了，他說今晚在揚子江一號請您吃飯。”
“嗯，知道了。”餘茂才低頭在包裏翻著什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還有什麼事嗎？”餘茂才問。
“沒事了，黎總說六點半準時在那等您。”
“好，你去吧，我這還有點事。”餘茂才答。見秘書長不想多說話，姚哲退出了辦公室。
餘茂才最近很忙，幾個局長退休了，位置空了出來，於是找他的人絡繹不絕，幾乎每天都有飯局。明知道這些飯不好吃，意味著什麼，可又不得不去吃。他明白，如今官場上，但凡有個一官半職的，誰沒個來路？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誰知道背後會藏著怎樣一個靠山。那些靠山輕易不會出麵，所謂王不見麵，卻能在一個合適的時機致你於死地。他一個都不敢怠慢。
市委對這幾個局長位置的人選安排已經作出決定，要將這些崗位和公務員招聘一塊解決，通過報名考試，擇優任用。市府可不這麼想，希望這幾個局職幹部能從後備幹部中選拔。
可市委既已定下了調子，市府也不好頂著不執行，公務員招聘考試要到春節後才能進行，幾個局長崗位目前隻能空著，惹得各色人等全在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昨晚的一場飯局結束後，餘茂才回到家才發現，隨身帶的包裏多出一張銀行卡，剛才偷空去櫃員機上刷了一下，顯示卡裏有整整五萬元。這樣的卡最近他收到好些張，都是請托人背著他放進衣兜或包裏去的，人不知鬼不覺。可餘茂才知道，受人錢財是要替人辦事的，自己哪有那麼大神通，能讓他們全都如願以償呢。
得知嶽熙讓他參加黎煒的考察團，餘茂才表麵上做出不願去的樣子，心裏其實高興著呢。可以躲出去一段時間了，幹部調配春節前肯定沒戲，幾個局座的位置一天空著，就一天不得安寧，還不知會有多少人找上門來。躲出去一段時間好，到時萬一那些請托人落空了，也好推說自己不在家，開會討論時說不上話，也就怪不得自己了。
打定了主意，餘茂才的心放了下來，隻等下班鈴響便去揚子江一號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