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屋裏亮起了燈,蘇僮帶著博士,依邁跟了進來。博士掏出背包裏的手電四處照,蘇僮和依邁在屋裏屋外到處查看。
“這裏有大米呢。”蘇僮掀開一個鐵桶蓋興奮地嚷。依邁不知從哪翻出一塊幹得發黑的熏肉,提到我麵前晃著:“這還有一塊熏肉呢。”
幾個人開始熱火朝天地忙著生火做飯,米飯伴著熏肉的香味,彌漫在小屋裏的時候,已是深夜了。饑腸轆轆的幾個人,狼吞虎咽地將米飯和熏肉全吞進肚裏。
“離營地多遠了,能算出來嗎?”我問博士。
“至少五百公裏開外,油表接近零了。”博士答。
“那好,今晚就在這住下,抓緊時間睡兩個小時,明早五點準時出發。”我說。
“明天隻能靠腳走了,車上的油最多隻能跑二十公裏。”博士沮喪地說。
“能跑多遠跑多遠吧,趕快休息,我給你們放哨。”
一張樹枝搭的床給了依邁,她合衣躺在上麵,一會功夫就沒有了動靜。教授和蘇僮靠著灶台,在草堆裏躺下。我從包裏取出地圖,在昏暗的油燈下查看著,判斷我們所處的大概方位。
按我的設想,逃出後的第一步是要將車上的海洛因變成錢。現在看來,短時間內車上的海洛因是無法賣掉了。隻能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把它藏起來,等逃過營地的追捕,風聲過去了,找到買家,再把它取出來。
明天我們一定要設法越過緬甸國境,到老撾去。這兒離緬老邊境不遠,到了那邊,找戶可靠的人家住下來,等賣出了海洛因就設法去曼穀。錢暫時不是問題,我和博士身上帶有足夠多的錢,能應付眼下的生活。
輕輕關上門,走出草屋,滿天的星鬥在漆黑一片的天幕裏眨著神秘的眼,空氣潮濕而清新。這兒的夜和知青點多麼相似啊,在雲南時,常在這樣的夜晚,和蘇僮坐在知青點門前的石滾上,癡癡地看著滿天繁星,憧憬著未來。
此刻想昨天,看眼前,一切恍若隔世。兩個被命運捉弄的可憐蟲,成了被追殺的對象,在逃亡的路上東躲西藏。
起風了,有點冷,我回到木屋,坐在灶台邊的木墩上,豎起耳朵聽屋外的動靜。灶堂裏的餘溫讓身上起了一層舒服的雞皮疙瘩,意識不知不覺模糊起來。
突然,後腦勺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重重地戳了一下,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動,動一動打死你!”
人一下子清醒過來,完了,終於還是被他們攆上了。扭頭看,見一支黑洞洞的槍管頂在腦門上。